决定中原归属,无数人命运的战事正酣,而在北地,决定蒙元国运以征北军前途的另一场大战却是打打停停,双方看似都投入了极大的兵力,但谁也不肯押上自己的全部赌注,两边的当家者都清楚,这是没有机会扳本的一场赌局,一旦将老本砸了进去,就将万劫不复。
程群的到来更是加剧了这种态势,程群所部除开驻扎在相放,荆州的留守部队外,十几万精兵强将渡江,短短的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便豪取了秦州翼州蒲州陇州,紧接着又向延州发动猛烈攻势。焉然已成为北方第三大势力,其势头之猛,困守燕京的蒙元似乎也瞠目其后。
豹滔卫蒋光宇猛攻延州,刘绪勇的千牛卫进击交州成州,领军卫则一分为二,一部作为豹滔卫的后援,另一部作为千牛卫的后援,程群自带金吾卫坐镇秦州翼州,他似乎是吃定了蒙元和征北军如今紧张的对峙局面无暇分身,正好趁此机会攻城掠地,扩大自己的地盘,增强自己的实力。
延州覃理丰,抵挡不住蒋光宇的猛攻,在向勃律求援没有得到回应之后,率延州向程群投降,对于保存还尚完好的延州,程群欣然笑纳,任命覃理丰仍为延州知州,蒋光宇率豹滔卫,整编了覃理丰的延州军后,直逼泰州。
延州覃理丰的投降,立即让仍在激战之中的勃律与姚长坤二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战争的脚步,现在的豹滔卫,进可攻进泰州。侧可突袭梁州。而程群。如今就像一条疯狗,谁也猜不出他的下一步攻击对象是谁,以防万一,两方罢兵,将目光都转向了豹滔卫。
而此时,刘绪勇的千牛卫在成州和交州仍然高歌猛进。
“这仗,我们已经打不下去了!”韩仲看着雅尔丹,断然道。
“是啊。打不下去了!”雅尔丹愁容满面,“云昭放弃秦州,翼州,仅保留了梁州,使得过江后的程群面对的是我们控制下的宽阔的区域,程群的攻击使得我们在逐渐丧失最后的战略空间,形式已经愈来愈险恶了。”
“陛下,和谈之事,已是刻不容缓了!我们手中的筹码每过一天,都会不断贬值的。”韩仲道。
“和谈?和谁和谈?”初闻和谈之说的札木合脸上变色。瞪视着韩仲,厉声喝问道。
“当然是与云昭!”韩仲淡然地看着札木合。“再打下去,蒙元就什么也不会剩下了。”
“你放屁!”札木合大怒欲狂,上前一步,劈面揪住韩仲的衣领,“我大蒙在燕京城中还有十余万精兵良将,在北地还拥有泰州,成州,交州等地,何言山穷水尽?”
韩仲面不改色,盯着札木合,“那又有何用?成州,交州,马上就会失陷,泰州勃律两面受敌,燕京更是在征北军的三百围攻之下,十余万精锐,外无援兵,内缺粮草,怎么支撑下去?不趁着我们手中还有一定的实力的时候进行和谈,以获得更好的价码,难道等到我们山穷水尽,任人宰割的时候才向对手低头么”
“宁为玉碎,来为瓦全,我大蒙从无投降一说!”札木合红着眼睛道。
看着札木合激动的神色,韩仲两手反背,闭上眼睛,竟然不再置一词。
“札木合,放手!”雅尔丹喝道。
“陛下!”札木合转过头来,看着雅尔丹,“陛下,难道您忘了我们数十万大军兵败苍江,尸横遍野么,难道你忘了林牙将军在卢宁死无全尸么?达尔刻,还有我父亲,还有先皇陛下,这些人的仇恨你都忘了么?我宁可战死,亦不投降。”
朝堂之上,一时噤声,所有人都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雅尔丹盯着札木合看了半晌,挥挥手,“其它人都退下去吧!札木合,你留下来。”
韩仲抱拳一揖,当先走出了大殿。
殿内只剩下了雅尔丹与札木合两人。
“札木合,我知道你很难受,但你可知道,我比你更难受,我雅尔丹十数年来呕心沥血,可最终的结果是不得不向对手屈膝,来换取蒙族的生存,我的心在滴血你知道吗?”
“既然如此,为何来奋起一搏,也许置之死地而后生也说不定!”札木合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