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两次,其实赵老三都闻见了她身上秦楼记饭菜的味道,不过,赵老三知道自己娘子善良又单纯,定是去做什么了,就没有多问。
“夫君为何不直接拆穿我?”
“娘子没有告诉我,定是有苦衷的,我拆穿你干什么?”
男人话音一落,苏觅再也忍不住了,这眼泪又唰唰的掉落下来,这褐色的瞳眸更加泛红了。
男人收到北将军传来的消息,这下正在用军机鸽回消息。
“怎么又哭了?我看家里头的腌鱼不见了,估摸着你是去秦楼记送腌鱼的!”赵老三放飞了手中的军机鸽,伸手来抹了抹她面颊上的泪水。
“是的,我去秦楼记送腌鱼了,顺便看看能不能打探到什么消息!秦楼记来来往往的人多,我看能不能听到,辽国或是京城的消息!”苏觅仰着头,泪眼婆娑的盯着自己男人。
“眼下家里头的事情已经让娘子很劳累了,其余的事情,我自己来就好!”男人心疼得很,这狭长的眼眸,除了病态的疲惫和浑浊,更多的还是怜惜。
“可是……可是夫君背上的伤,溃烂的肉越来越多了!”苏觅虽是第一次听见这种稽魅毒,但是也知道,这稽魅毒先是溃烂皮肉,然后便是骨头,最后会化成一滩血水的。连土里的蝼蚁都不会碰这中稽魅毒化成血水的人,这蝼蚁一碰都会化成血水的。
“这事儿娘子也不用担心,北将军和况将军们,已经在打听这羊脂宝玉的下落了,只要这玉石一出现,这毒就能解开的!”赵老三薄唇启开,这说话已是极其虚弱了。
苏觅盯着男人的面颊,短短几日,便清瘦了些许,这眼窝都陷进去了一些,这原本黝黑又刚毅的面颊,这下泛着青色,全是一副病态的模样儿。
“夫君,要是找不到那羊脂宝玉怎么办?”苏觅心头一直空落落的,不知道怎么办?自己夫君在找羊脂宝玉的事情,她本来是准备告诉秦楼,让秦楼大江南北都注意一下。可自打薛长峰出了事情,她便对秦楼有了疑虑,再也不敢告诉他实话了。
男人知道她担心什么,抿了抿薄唇,浮起了一丝笑意:“娘子哭什么,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常年在外征战,以前薛郎中也教我一些药里,总是让我试毒药,我这身子骨一般的毒药对我来说,不碍事的!”
“我知道夫君是在宽慰我!”苏觅抓着自己男人的胳膊,这大冬天的,他只着一件宽厚的锦布内衬,这下手脚都冰凉得很。
苏觅拉着他进了卧房,紧忙去灶房里,拿着火炉生火,端到了卧房里,又将窗户开了半扇:“夫君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给夫君做饭吃!”
本来这下赵老三是一点儿胃口都没有的,但是怕自己小娘子又担心自己,一双大手搂着她,轻轻的抚过她这恰墨画般的青丝,温声细语的:“我想吃清炒芦笋了,娘子去给我炒点儿芦笋吧!”
一听男人要吃东西,苏觅紧忙擦干了面颊上挂着的泪花花儿:“那夫君是不是了,这芦笋怎么够夫君吃呢,我再揉一点儿面团儿,给夫君扯点儿面条吃!”
“好!”男人这下心头有些发慌,浑身也有些发软,只想瘫睡在床榻上,心头又太心痛自己这小娘子了,只能顺着她的心思,让她好过一点儿。
“那夫君先躺着歇会儿,我去灶房一会儿便煮好了!”苏觅站起来,扶着男人,让他侧着躺在这床榻上,这双小手拉着被褥盖过来的时候,看见背上男人乳白色的衣襟上头,已经被黄色的烂肉水浸湿了,心头一颤,双手紧了紧,没做声儿。
疾步到灶房,苏觅这眼泪是再也忍不住了,轻声抽泣起来:“夫君,你可断断不要有事,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情,我可怎么办?”
“觅儿姐姐,怎么最近你老是哭啊!”小药童在自己卧房里睡醒了,这下也饿了,来灶房里找东西吃。
“你一个小娃娃知道什么,哪里经常哭了!”苏觅吸了吸哭红的鼻子,紧忙伸手揉面团儿。
这小药童虽是娃娃,但也知道家里头的事情,坐在苏觅跟前儿,一双肉嘟嘟的小手,托着自己面颊:“觅儿姐姐,你要是再哭,就没有以前好看了,我就不喜欢你了!”
苏觅本来正伤心着,一听这娃娃奶声奶气的,还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儿,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一个娃娃家,知道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见这娃娃醒了,知道这娃娃不喜欢吃面条,苏觅便将上午去集市上买的牛肉拿了一块儿洗干净,准备给娃娃炒一个牛肉丝,再蒸一点儿米饭,让这娃娃就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