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过去了,顾轻舟还趴在桌上熟睡,昨夜她大概只睡了半个时辰左右,再加上沐浴过后浑身舒服得很得劲,她便睡得更深沉了。
莲君手提食盒走进屋子,看到顾轻舟还在熟睡,轻轻地把食盒放在桌上,她并不打算叫醒顾轻舟,而是去内室的架子上取下一件披风为顾轻舟披上。
披风刚盖在顾轻舟的背上,顾轻舟就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少爷,奴婢是不是打扰到你了……”莲君说道。
“没事,莲君,现在什么时辰了?”顾轻舟问道。
“回少爷,现在是正午。”莲君又从顾轻舟背上拿下披风,把披风重新挂回架子上,走回桌边揭开食盒的盖子,“奴婢方才见少爷还在睡觉就没有叫醒少爷,本想等少爷醒了再吃午膳,既然少爷现在醒了,不如少爷吃了午膳再睡吧。”
顾轻舟没有回答,一心系着送药膏的事,走到窗边看着依旧大门紧闭的主殿,问道:“公主还没回来吗?”
莲君“嗯”了声,道:“还没有。”
顾轻舟只好折回桌边坐下,这都到了吃午膳的时间,公主居然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她到底干什么去了。
莲君一边摆着饭菜一边说道:“少爷,你别着急,公主今日肯定会回来的。”
顾轻舟拿起放在桌上的药膏,揭开药盖,看着里面已经成型的晶莹淡黄的药膏,嘴角微微上扬,这药膏还不错,她很满意。
莲君摆好满桌饭菜后,双手拿着筷子递给顾轻舟,道:“少爷,先吃午膳吧。”
顾轻舟盖好药盖,把药膏放在一旁,接过莲君递过来的筷子,心满意足地吃起满桌好菜。
现在只等公主回来了。
此时,若木惜颜还等在午门门口,望着前方不远处出现的两个身影,瞬间绽放久违的笑容,这一笑如沐春风,温暖绚烂,她笑起来是那么好看,嘴角的弧度是那么完美,如碧波清澈的眼睛格外灵性,脸上洋溢着满心的喜悦。
前方的身影越来越近,公孙尚的眼睛弯成银月,眼波盈盈涌动,薄纱之下的嘴角逐渐上扬。
距离越来越近,公孙尚忽然停住脚步,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只见她轻轻唤了声:“颜儿。”
若木惜颜听到这声久违的呼唤,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鼻尖一酸,却还是抑制住了即将涌出的泪花,红着眼眶朝公孙尚奔来。
一道靓丽的身影冲出午门,秀发随风飘扬,披风裙摆伴着步伐随风荡动,与不远处的白色身影紧紧相拥。
“尚姐姐,你终于回来了,颜儿好想你。”若木惜颜的嗓音有些哽咽又有些撒娇。
若木惜颜果然只有在最亲近的公孙尚面前才会放下心理包袱,释放所有情绪。
公孙尚轻轻拍着若木惜颜的后背,嘴角的微笑更深了,柔声道:“颜儿,我也很想你。”
若木惜颜松开公孙尚,问道:“这一年来尚姐姐你还好吗?”
公孙尚点了点头道:“颜儿放心,有莺儿在,我一切都好。”
龙莺从小就跟在公孙尚身边,习得一身非凡本领,她是公孙尚的贴身侍女兼贴身侍卫。龙莺长得十分英气,她从不施粉黛,高高竖起的秀发显得她更加英姿飒爽。
若木惜颜看向公孙尚身后背着行囊的龙莺,道:“莺儿,这段日子有劳你照看尚姐姐了。”
龙莺行礼道:“龙莺见过公主。公主,照顾郡主乃龙莺分内之事,公主不必跟龙莺客气,公主请放心,只要龙莺在,就绝对不会让郡主受到任何伤害。”
若木惜颜轻轻点头,转而又看向公孙尚,既认真又担忧地问道:“尚姐姐,你还走吗?”
公孙尚的视线扫过若木惜颜发间的那支婳归钗,温柔地说道:“颜儿放心,最近这段日子我都不会走了。”
听了这句话后,若木惜颜心里终是舒了口气,愉悦道:“嗯,我们走吧,父皇还在等着我们,有些话咱们待会再慢慢讲。”
——
若木磊正坐在养心殿的金漆卧榻上,一边品着茶一边看着手中的文书。
德公公从外室走了进来,道:“启禀皇上,公主与郡主到了。”
若木磊合上文书放在身边的桌案上,脸上难抑欣喜之色,道:“快速速请她们进来。”
让若木磊牵挂一年多的外甥女公孙尚终于回来了。
公孙尚是漠北亲王之女。
当年,漠北亲王公孙凛本只是一介小小的官员,若木磊的皇姐若木子依与公孙凛相爱,若木子依执意要嫁给公孙凛,先皇新岳帝爱女心切,见公孙凛相貌堂堂、文武双全,便封公孙凛为北疆一带的漠北亲王,并将若木淼子依嫁于公孙凛。
成婚之后,若木子依先后三年诞下长子公孙彻与长女公孙尚,一切就这么平凡幸福地过着。
直到公孙尚六岁那年,若木磊才继位两年多,局势还不是很稳,北疆叛军联合突厥人叛乱,叛军趁夜火烧漠北王府,公孙彻和公孙尚在几个下人的保护下好不容易才从死里逃生。
从那以后,漠北亲王府不再存在。
当时此事轰动整个华新国,若木磊龙颜震怒,亲自带兵剿灭叛军,最终大获全胜,之后花费了很长一段时间若木磊才找到流浪在外的公孙彻与公孙尚。
从那以后公孙彻与公孙尚都被若木磊带回了皇宫。
这件事给公孙彻的身心带来巨大悲痛,回到皇宫之后,他开始学习各种十八般武艺,为的就是保家卫国。十三岁那年他便跟着镇北大将军去了北疆,这一去就是八年,这八年来,他在各种大小战争中光速成长,镇北大将军阵亡后,若木磊封公孙彻为新一任镇北大将军,领兵二十万,坐镇北疆一带,镇戍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