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发炉子,只把珍珠和月和给吓到了。
两个丫环一个去抢她捧在手中的炭炉,一边低声埋怨,“这刘家的丫环也太没眼力价了吧?”
另一个连忙伸手去扶卫初音,“夫人,奴婢知道您心里担心。可您看,何太医都已经开了方子又要针灸,这屋子里人也多,就怕冲撞了。不如奴婢扶您到旁边的耳房坐一坐?”
何太医听见声音,百忙中抬起头来,“伯夫人还请到一旁歇息,刘夫人肚中胎儿过大,她又有些血虚此刻是脱了力,实则并无大碍。饮了下官开的催产药,再由下官施针,定能保得刘夫人母子平安。”
卫初音心中一块大石重重放下,感激涕零地朝何太医福了福,“何太医圣手仁心!”这才由了两个丫环扶着去了一旁的耳房里坐着等消息。
这一等,就是大半日。
眼见着捧着铜盆进进出出的丫环们穿梭不歇,卫初音先是焦急,几乎坐立不安,几次都想再次冲进内室里亲眼瞧瞧许娘子到底如何。
还是两个丫环记着何太医的话,再说夫人虽然嫁了人,但到底还没生产过。老人们都说妇人生孩子是道难关,她们自个也怕,更怕吓到了卫初音,就硬是劝住了卫初音。
到了后来,进进出出的丫环们少了些,内室里也传来了阵阵低沉的痛呼呻吟。卫初音眉头一松……是许娘子的声音,许娘子醒了!
看样子这何太医真是名不虚传,卫初音心中大喜,只要许娘子醒过来了便好。
方才她只怕许娘子晕过去半日醒不过来,延长了生产的时间,造成胎儿窒息,这才真正麻烦。再加上许娘子年纪大了,就是放在现代也算得上是高龄产妇了,更别说是在这古代了。所以,容不得她不担心。
许娘子才醒,一碗浓浓的催产药就被丫环捧着端进了产房里。
过了片刻,满头大汗的何太医就提着药箱从里头出来了。卫初音一见,就再也坐不住了,急忙迎了出来。
“何太医,我娘……我干娘如今如何?”
见卫初音满脸的焦急,竟比“亲生”女儿还有孝心,何太医又是赞赏又是感叹,“放心吧!”说着,又开玩笑道:“若不是你干娘生产在即,我为何要急忙避出来?”
卫初音喜上眉梢,再次深深朝何太医福了福,“何太医大恩大德,卫氏真是无以为报!”
何太医虚扶了一把,连声道:“不敢不敢!”
卫初音让珍珠亲送了何太医出去,又怕刘官人急晕了头不记得要给何太医诊金,就特意让珍珠带着何太医去找萧紫庭,悄声提醒他一句记得多付诊金。
再等了小半个时辰,内室里就传出了一声响亮的“哇”声,比小猫叫有力多了。
卫初音手中的绢丝帕子已经捏得皱成了团,双腿一软直接往椅子上跌坐下去,“生了……生了!”
刘官人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从内室了冲了出来,满脸的欣喜若狂,“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
卫初音连忙伸手给了月和,月和扶着身上发软的卫初音急忙走到了刘官人的身边,卫初音伸了手就要去抱刘官人怀抱中的小婴儿,“刘夫子,让我抱一抱!”
刘官人满心的不舍,到底还是将小襁褓小心翼翼地交给了卫初音,一双眼珠子却始终不离襁褓中的小婴儿,“小心些,轻着些!”
卫初音看着眼前这个红通通,皮肤皱皱的小东西,突然一下子眼眶就湿了,“小东西,可吓死你大姐了!”
刘官人也是一脸的后怕和感叹,“娘子这次居功甚伟,居功甚伟啊!”
卫初音点点头,又端详了一边怀中的小婴儿,这才小心翼翼地交还给了刘官人,“刘夫子,孩子刚落地,还是送回娘身边吧?”
刘官人朝卫初音感激一笑,“今日还真多亏了你请来了何太医,不然你娘她……实在是感激不尽,你且等等!我送了小儿进去,再出来摆酒请你……”
卫初音摇摇头,笑道:“我也随您进去,看看娘。看完娘,我也该走了!”见刘官人一脸的不赞同,卫初音又笑笑,“今日刘夫子你们府上也忙,我就不叨扰了,等到我那小弟弟洗三的好日子,我再来吃酒!”
刘官人见卫初音坚持,只好允了,“成!洗三那日可定要来啊!”
许娘子一番生产实在不容易,等麟儿落地却是累得神虚气短,早已经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