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那门,上一秒还刚刚被陈醒一掌推开,下一秒,就被启澜双手合上了。灶里的火燃烧得很旺。窗户半开。房里不大,食物的香气和空气的温暖,带来家的感觉。
时间在这里不敢大把大把挥霍。分分秒秒都要节约着花。林觅斜靠在他的肩膀上,浑身都像散了架一样疲劳。前一晚急急忙忙地逃跑,还要照顾生病的父亲,消耗了她不少精力。
启澜把她的手轻轻地握住,然而这双光滑而柔软的小手,却凉得像冰块。
“觅儿,你的手从来没这么凉,身体不舒服了要告诉我。”
她的长睫毛无声地垂下,盖住了眼睛,好像是睡着了。他也一度以为她是睡眠不够,想休息了。刚要帮她暖手,她却单刀直入地来了一句:
“启澜,我这次来,是为了弄清爸爸的药里到底放了哪些东西。”
“药是东边教堂后头医馆的白老先生开的。我当时走得急,没找他拿方子。”
话是说得语气淡定,内心却有些发虚。药里其他的药材他不是很清楚,唯一亲眼所见,知晓来路的,就是那只大老鼠身上拔下的毛。
在送药前,启澜也无数次纠结过。白老先生行医一辈子,想来也不会骗他。何况,这老鼠是专门偷吃上好的中药材才长了这么大。
在林觅面前,他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撒谎。这次,也选择了真话不全说。她猜到他心里有话,难以言表。于是睁开眼睛,果然看见启澜一脸的惊慌。
“时间还早的话,你带我去拜访那位老先生吧。上回也是他的药丸帮了忙。爸爸舍不得自己服用,让给表哥。他的内伤基本都医好了。”
“我这次本来也去买上回的药丸。但医馆意外失火,损失了很多药材,一时半会难以熬制出来。白老先生临时配了这种需要水煎服的药。自然是要费事很多。”
她真心是信他的,一丝怀疑都没有。但毕竟关系到父亲的性命,非常有必要去亲自看一看。
启澜点头同意了。他暗自想,到了医馆,也许就不用他笨拙地解释了。
正当他俩在商量如何去医馆的时候,院子里的陈醒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他伸手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强迫自己尽快镇定下来。
离开厨房后,他就直奔着朱行远养过伤的那间屋去了。他在房里四下都检查了一遍。发现这位仁兄除了挑剔伙食,还对穿的过分讲究了。
启澜买来的那些裁缝铺的崭新的衣服裤子都还在衣柜里。一件也不少。衣料还挺凑合,款式也体面。行远不但不领情,还把叠好的衣物全部翻得乱七八糟。
他离开的时候,穿了一身面料名贵的衣服,是克丽丝特地花了大钱买来的。
陈醒想到此处,气愤得摇头,带上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好像多停留一秒,就会被这享乐主义的空气腐蚀了。
一开始没觉得公务员小哥有啥地方不好,也是尽了力把对方救出来,再好好地照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