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远还说,以后家里的这种粗活,就由他来做了。
她满眼迷蒙地看着他。
他还揉揉她的脑袋,继续说:乖,去那边坐着,这种事情就该由男人来做。
她还记得陆修远说这些话时,他干净的眼神虽如寒潭秋水,却清亮无比,又映着当时无比动容的她。
然后,他的目光慢慢地蕴含着温柔如水的眷眷柔情。
“薇薇,我再也不让你自己修马桶,自己换灯泡,自己装钉子了。”
他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就像是昨天才说过的。
为何,一转眼的时间,他们就分手了?
不行了,她不能再回忆了。
越是回忆,越是从过去走不出来。
她答应过老奶奶,要好好的,可是这个时候忍不住蹲了下去,抱着自己的膝盖,埋头双膝前,又委屈痛苦地哭了起来。
她回来这里,这才刚进门,还没有走进客厅,怎么就能冒出这么多的关于陆修远的回忆来?
那个时候,陆修远在这里帮她装置物架。
她还感动得抱了他。
还觉得,这么好的男人,要是不嫁给他,那都是一场罪过。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是被幸福冲昏了头脑吧。
那样一个集颜值、身高、地位、权势、财富、智慧于一体的大人物,怎么可能跟她结婚?
是梦。
都是一场梦。
她必须醒过来。
她把泪擦干,去拿衣服洗澡。
衣柜里,挂着陆修远的几套西装,几套居家服,还有被她叠得整整齐齐男人泪裤。
这些东西,该整理整理,还给陆修远了,包括他留在家里的一些用品。
但她今天没有力气了。
她想,她应该要睡一觉。
当她睡醒以后。
明媚的阳光里,应该有一个崭新的她。
宋薇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手机在雨夜里泡了水,早就黑了屏,开不了机了。
她以为睡醒了以后,应该就有力气了,就能出去找活干,就能去赚钱了。
因为她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钱能给她安全感以外,任何人,任何事,任何物,都给不了她安全感。
她急着想要去赚钱。
但她有些爬不起来。
左手不知道是在何时,不经意间的触摸到了额头。
这一摸,烫得不得了。
是发烧了。
她需要喝水。
她努力地爬起来,想去烧点水喝。
但是拿着水壶接水时,水笼头只滴了几滴水,就没有了。
她气得想砸东西。
为什么最不顺的时候,什么糟糕事情都要跳出来?
可发脾气是没有用的。
发脾气又不能解决她喝水的问题。
她烧得太厉害了,必须要补充水份,不得不把自己全副武装了,下楼去超市里,买了一桶五升的怡宝桶装水。
可能是因为发烧了,身子虚弱。
所以,把这桶怡宝水拎上楼时,她都快没有力气了。
她从电梯里,又把水拎到家门口。
风从走廊的尽头处罐进来,风似乎再大一点,就能把她吹倒一样。
这个时候,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做:
劫后余生。
她把怡宝桶,放在门口边上,一只手扶着门,一只手拿着坠着猪妈妈玩玩偶的钥匙。
似乎,连开门的力气,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