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极大心力才组建起来的世家联军骑兵,在他们的第一次战争之中便输得体无完肤,看着陆陆续续逃回来的残骑,赵普与黄宣武又惊又怒。
他们很难明白,为什么云昭的骑兵会突如其来的出现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之上,他们离这里的距离,比起厉阳离响水镇的距离可要远多了。即便他们不惜马力赶来了,疲劳不堪的战马又怎么还能发起如此难以抵挡的袭击。
赵普和黄宣武当然不会明白,云昭的亲卫营,作战的马匹和骑行赶路的马匹是两个概念,每一个亲卫营士兵都有两匹马,一匹驮马,一匹作战用马匹。
位于中原内地的这些世家,能弄到足够的战马已经很不错了,那里还有余力去为骑兵配备专门的驮马?而且,这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呀!
骑兵的迅速溃败给赵普和黄宣武带来了极大的困难,首先便是内部的问题,众家私军本来就将骑兵看作自己家的宝贝,但现在连个泡也没有冒起,便被征北军连骨头带肉地吞了下去。中军大帐之中挤满了来找二人麻烦,要个说法的私家将领们,众人的想法很简单,如果不是二人一力坚持将所有骑兵集合起来,形成一个骑兵集团抢先出击的话,他们的骑兵宝贝不会就这样壮志未酬身先死了。
二人费尽心机,许出无数的诺言,总算是安抚下这些燥动的家伙,其它二人心中也明白,这些人不过是要借这个机会来进行一番敲榨罢了。二人除了答应。没有其它任何的办法。此时第一位的就是要维持整个集团的团结,否则,还没有开打,自己就先败了。
云昭的骑兵在击溃了世家私兵的骑兵之后,既没有去响水镇,也没有向他们发动任何的攻击,而是不即不离,与这支庞大的私军队伍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个距离对于骑兵而言,随时可以发动攻击,但对于步兵而言,想要攻击却显得太远了一些。
这让赵普与黄宣武二人不堪其挠,大军虽然仍在向响水镇靠近,但每天行进的速度也就比蜗牛快不了多少。一天能前进十许里就不错了。云昭的骑兵时不时地摆出一副要进攻的模样,每一次都使他们必须全力警戒,因为佯功随时都有可能变成实实在在的攻击,而前进中的步兵遇上突袭的骑兵,将是致命的。
赵普与黄宣武商议良久。决定队伍滚动式前进,将整个集团分成了十数个部分。一个前进,其余警戒,轮换前进,这样,虽然速度不快,但整个集团会抱成一个团,犹如一个刺猬一般,让云昭的骑兵无法下嘴,即便他发动攻击,也不会得到任何收获。
前下来的几天之中,陆陆续续有溃逃的骑兵逃了回来,五千骑兵出去,最后回来的,不到两千人,几乎等同于全军覆灭了。更让这些联军首脑们恼火的是,这些骑兵回来的不仅是他们的身体,还有恐惧,与征北军一战,让这些骑兵们完完全全被打破了胆。
云昭自然不会去攻击已经有了防范的对方军队,击溃对手的骑兵,已经达到了他此次主击的第一目的,剩下的,便只是拖延对手的时间,一来为响水镇的的曾可与上官彪的布防,二来亦是使孟姚有充足的时间赶到。
而此时,在响水镇,曾可与上官彪汇合之后,正以他们可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开始建立防线,接下来,在好几天的时间内,他们要面对的是近十倍于他们的敌军,守住,粘住,等待大部队的赶到将是他们唯一的任务。
响水镇里所有人都被他们发动了起来,响水镇里有着二三千百姓,在古星河占据响水镇的这些天中,这里的百姓可是遭了大罪,家中所有的粮食都被抢走,这里的人险些便被饿死,进入响水镇之后,曾可当即设下粥棚,向这些饥民发放稀粥用以度命。当然,从第二天起,这些稀粥就不再是免费的了,所有人都必须为征北军服务,方能得到食物。
修建临时的堡垒需要人,挖掘壕沟,修建胸墙需要人,砍伐树木,立起栅栏需要人,便是老弱妇孺,也不是没有用处,响水镇中,此时已经安装了上百台霹雳炮,霹雳炮可以随身携带,但是霹雳炮所需的石弹可得临时打制,这些人可以用来打磨石弹。将不规则的石头打磨成圆形,杀伤力便会成倍的增加。
响水镇的防线正面,无数的鹿角,拒马,一层层地码出去,而在这些中间,更是洒上了无数的铁蒺藜,这些三角形的小玩意可以轻易的刺破任何的鞋底,扎进脚底板去。
当赵普与黄宣武一路辛苦地赶到响水镇的时候,矗立在他们面前的响水镇已经面目全非,一个设施完备,守卫森严的军事要塞让所有世家将领们倒抽了一口凉气。征北军修建完成的响水镇防御阵地里那那无数的堡垒,壕沟,胸墙,以及肉眼可以看见的林立的霹雳炮,构成了一个前后左右交互呼应的完整的防线。
没能及时赶到响水镇,他们终于要为此付出代价,原本的突袭变成了强攻,赵普只觉得嘴里极为苦涩。
“没关系!”一边的黄宣武安慰道:“阵地再稳固,他们亦只有数千人的队伍,磨,我们也能磨死他!”
“不能磨!”赵普斩钉截铁地道:“我们必须要以最快的时间将他们打下来,云昭的骑兵尚在我们左右觊觎,可以想见,对手必然在随后会有部队来援,如果我没有猜错,必然是孟姚,我们不能在随后迎击孟姚的时后,身后还有这样一枚锥子扎在背上。”
“二位将军,你们看!”有人惊呼起来,指着响水镇敌军的防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