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一日,发生在潞州的这一场举国关注的大战正式拉开了维幕.
这一天,没有太阳,也没有下雨,阴沉沉的空中,云层压得很低,没有一丝儿的风,干冷干冷的.
双方并没有预约,亦并不是都特意选择这一天作为对决的时间,这一场大战在这一天爆发只是因为第四营的一支斥候队伍一次突发奇想的袭击.而一次袭击,发生于十月三十一日晚间.
晏伟是第四营第一哨的斥候队长,这本来是一支五十人的斥候队伍,离开大营出来游荡已经数天了,这几天来,他们已经成功地击杀了对方数支斥候队伍,自己亦损失了数人.与收获相比,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让晏伟很是欢喜.对方气势汹汹,但他们的能力似乎不能与他们的气势成正比.
晏伟算不上老兵,他能成为一支五十人的斥候队伍的队长,并成为一名最基层的军官执戟校尉,是因为他那不输于任何一个蒙人的骑术.
晏伟是在蒙人部族里长大的。 ,他的父母是越人,母亲还怀着他的时候便与其父亲一起被蒙掳掠而去成为牧奴,出生后的他,自然也便成了牧奴,就小便在马背上长大的他,练就了一身极佳的骑术,马上格斗与奔射也在一次次的部族战争之中练习得炉火纯青,以他的本领,如果不是因为他是越人,完全可以入选大帐兵.
蒙人战败,晏伟因为特殊的身份而直接便成了一名征北军士兵,被分配到王强的第四营之后,立即成为了这支斥候队的队长,他精熟的骑艺以及在蒙部之中养成的凶悍亦让他很快便让这支斥候队伍心服口服.
斥候总是一支军队之中最精锐的一帮人组成的,想让他们服气,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马被拴在密林之中,为了防止战马发出嘶鸣之声,所有的马在喂饱之后,都戴上了笼头,由几名士兵看守.剩下的人则就地休息,晏伟想在天明之后,再向前探一探,最好能摸到对方的大营边上瞧一瞧对方的布署.
合衣靠在一株大树之上,抱着自己的马刀,晏伟睡得极香,晏伟有一个别的斥候都难以企及的本事,倒下就能睡着,在别人还在辗转反侧的时候,他已经是呼噜震天了,不管睡多长时间,那怕就是刚睡过去就被叫醒,他满身的疲惫都会被一扫而空,重新变得精神抖擞.
所有人都是疲劳之极,连续几天的探查,袭杀,每个人的精神都崩到极限,适时的休息,会让这些人重新拥有能量.
半夜时分,马群微微骚动起来,晏伟霍地睁开眼睛,一跃而起,一下子便看到,几名应当放哨并照看马匹的部下靠在树上,个个睡得死猪一般,不由大怒,奔过去一人一脚,踢翻在地.
“混帐王八羔子,要是有敌人摸上来,大家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晏伟吼道.
“头儿,这附近的斥候都被我们干得差不多了,哪里还有敌人!”被踢倒的斥候们爬起来,也不生气,笑嘻嘻地道.
“放屁,作为一个斥候,什么时候都应当保持警惕,你若老是这样想,总有一天,你会被别人悄悄地割了脑袋去,连谁杀你都不知道,到了黄泉地下,也只能做一个糊涂鬼!”晏伟抬手一巴掌,扇得那家伙眼冒金星.
“头儿,这几天实在太累了,也怪不得他们.”副队长田顺康此时也走了过来,解围道:”下不为例,这一次就算了吧!”
晏伟狠狠地瞪了他们几眼,”处罚就免了,但是这一次你们几人的功劳各减一等.”
“多谢队长!”几人怏怏地道.
“马匹刚刚骚动了起来,肯定有什么事儿,我出去看看,你们继续休息!”晏伟瞪着牛眼,道:”你们几个,躺着去睡,睡好了跟着老子去杀敌,把扣掉的功劳再挣回来.”
“是,头儿!”
晏伟抽了抽鼻子,背上弓箭,提上马刀便向林外走去,田顺康亦跟了上来.
“头儿,别太严厉了,这一趟实在是辛苦了一些,也怨不得他们.”田顺康道.
“老田,咱们是斥候,不是别的部队,当真马虎不得,我让他们放哨,那就是将几十个弟兄的命都交到他们手中了.”晏伟道.”别的能马虎,这事儿不能马虎,这要是在大营之中被将军们发现了,得掉脑袋.”
“那倒是,不过咱这不是在外边吗,天高皇帝远,兄弟们也知道错了,就别扣功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