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袭驾着马车一路向赵旉所在的湫山郡奔驰,盐瓦城和湫山郡不过数十里,策马之中,两个时辰就可以到达。杜袭不断抽打着马肚,带着马车奔驰在平原之地。
身后的邓承祺很快就整顿好人手,带着轻骑兵追赶而来,杜袭终究是驾着马车,渐渐被邓承祺拉近了距离。
“弓箭!”
邓承祺大手一挥,数十支羽箭抄朝袭方向飞去,顿时马车的车厢背部、车轮上也都扎了不少的羽箭,行路起来不由得颠簸了起来。杜袭朝后看了看,他们咬得很紧,几乎马上就能赶上的时候,杜袭当机立断,点燃了通向马车的引信,然后用剑砍断了套车的绳索,骑着其中一匹马,冲了出去。
马车没有了马的牵动力,很快就被军队追上了,围到了中间,只是还没等他们查看,就“哄”地一声整个马车炸地四分五裂,那热浪滚来,还炸伤了不少的马匹和将士,还有的马受了惊吓,直接将背上的人直接摔了下去。
从马背上摔下来并不可怕,但在骑兵行进过程中一旦摔下来,即将要面临的就不止是摔下马的疼痛,而是大部队马匹的踩踏所造成的伤亡。
杜袭回过神来,对邓承祺做了一个手势,摔鞭扬长而去。
邓承祺愣了一下,宣布立刻停止行进,回过头来看,盐瓦城城墙上早已火光四起。
“南门?”他终于反应过来了,“调虎离山,回南门!”
杜袭按照约定,一路先往湫山郡行进,只是走到半路上,忽然停了下来,她走下马来,用随身的剑对着地面刮了两下,埋在旗下的火药便露了出来。
“出来吧!也不知道到底是我杜袭的哪个仇家?”
赵鑫策马从不远处的土丘后走了出来,身后还有一个将士,替他举着火把照明,“杜将军,好久不见。”
“原来照只是个手下败将啊!赵鑫你个老匹夫不好好在家里等死,跑到本将军面前来送死,真不是个聪明的决定。”
赵鑫冷哼一声,“杜袭,从前你手握重兵,现在你就是只身一人,也是穷途末路了,还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
“本将军听过一句话,虎落平川被犬欺,这老虎都还不见得就落平川了,就有人迫不及待地要当一只老狗了。”杜袭嘲讽道,她执枪而立,自有一种天地之间,唯我独立的气场,赵鑫不由得想起了叶罗安评论杜袭的一句话,于千军万马之中,取人首级若探囊取物。
她站在那里的时候,仿佛身后的黑云都围绕其身,伺机而动。
很快,身后便传来马蹄声,是黄锆护送着马车来了,杜袭脚踢枪底端,凭借力量将枪舞动起来,“赵鑫将军,要不要来决一胜负?”
“你现在就站在火药之中,我只要点燃引信,你就必死无疑,跟你动手?我何苦要舍近求远?”
杜袭挑眉道,“你这火药也不见得有多少能用。你埋伏在这里,绝不止一两日了,你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出现,所以火药埋入的时间也绝不会只有这一两日,可惜的是,昨夜下了雨。赵鑫将军,你吓唬我,也该把戏做得真一些。”
黄锆的身后,就是邓承祺的追兵。
赵鑫挥动令旗,数百名将士列队出现,挡在了杜袭的前路上。
前有伏兵,后有追兵。
杜袭的左手覆在戮珠上,它好像已经闻到了血腥之气,开始躁动了起来。
她一夹马肚,朝着前面冲去。
“当”的一声脆响,银月枪点在了赵鑫的剑上,巨大的力量把赵鑫冲得手都震了一下。
赵鑫只听说过杜袭的杜家枪神威赫赫,但从来没有实际跟杜袭交过手,这一式着实让他有些震动,他还没有将手上的招式收手,下一枪一定快到眼前了,他连忙用剑往上挑动,挡开了她的第二招,没想到她借力,将枪绕了个圈,用枪尾击打在了他的左手手肘上,差点将他顶得跌下马去。
黄锆已经到了,也拿出了手中的剑,左右劈砍,试图杀出一条血路,但追兵逐渐赶到,形成了围困之势,杜袭和黄锆等人围在马车的四周,拼命护着马车,不肯让人接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