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工弄来的坐胎药很苦,很苦,非常苦,苦得我五官狰狞(阿淼说的)。但在阿淼一日复一日的监督下,我还是一日三顿一颗不落地吃。
我用梨花蜜压下了最后一丝苦涩,“话说,阿淼,你真的觉得我吃这个药会有用吗?”
阿淼看着我,“你的意思是,还需要我身体力行地配合?”
我:……你当我什么也没说。
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
阿淼笑了。
“我的意思是,不管我喝多少的药下去,天道若是不允,恐怕都是无用功而已。”
殊不见,这天朝之内,品阶越是高,在子嗣上就越是艰难。天朝之内,司职的等级是根据个人的品阶而定,尤其是历代的司上,大多子嗣都不丰,还有不少,在继任了司上之后,子嗣上便再无所出。
这是天道的制衡,想要得到,就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子嗣之上,便是这样。
所以天朝的司职大多都还不如寻常百姓家中子孙满堂。
而到了上神这个品阶,只怕在子嗣上就越发不能如意了,共工当年也成过亲,但最后也并没有留下任何子嗣。
这一次共工送来了这么多的坐胎药,我本还未曾觉得有什么,但不想阿淼却如此上心。大约他是真的也希望能有一个后嗣。
在远古时代,因为安薇曾经腹部受伤,因此伤到了阴元无有所出,最后也没能有个子嗣承欢膝下。
这,大概也是他的遗憾。
阿淼紧紧盯着我,“是不是无用功,我并没有那么在意。这药是用来给你调养身子的,和将来你我有没有子嗣没有什么关系。天道若允,自然是我之幸,若是不允,在将来的岁月里,也有你我二人相守,有何不可。总比共工那个家伙孤家寡人来得强。”
我有点黑线,共工这个家伙,还真是躺着也中枪。
但不管怎么说,我心里的石头才算是松了下来。我想了想,这民间的夫妻成了亲之后,就开始考虑起子嗣的事情,这民间夫妻若是三年之内没有所出,这鲜少能有不出家庭矛盾的。
我趴在桌子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这做上神的,感觉也太失败了些,活着就跟个凡人似的,一点都没有不食人间烟火的意识。
我正胡思乱想之间,忽然听见外头的司文来报,“司史上神,出事儿了。成铸宫里的司筑派人来说,成铸宫里丢了一件带有器灵的上品灵器,司冶上神已经查到了,那器灵的灵力已经散了,连器灵都散了。司冶上神的意思是大约想到了些什么,想请两位上神一起去看看。”
我和阿淼赶过去的时候,共工指着遍布的灵器残骸,“我跟九巯核对过丢失的灵器丢失的档案了,基本被盗的也都已经在这里了。若不是这一次是泯月弓被盗,裂鬼锤率先感应到器灵的异常,我们也查不到这里来。”
灵器虽然和寻常的生命不同,也都是各位司职护身的东西,有些年月长了,也都跟主人有了一定的情感。到了上品的灵器,大多都是耗费了不少的稀有材料铸造的,所难不容易。再好些,已经修炼出了器灵,便也都被视为生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