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有人来传话,穷理让谦宁先去处理。
穷理看着谦宁逐渐消失的背影,语气幽幽,“你在滕狮族整整十年,那些将你捉拿的,屠杀狐族的,都是你一手教导出来的学生。他们打着来给你贺礼的名目,然后把你送到了我的手里。穷哲,你睁大眼睛看看,他们就是这么去回报你的救命之恩。”穷理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面目也渐渐扭曲,“不论你为他们都做了什么,他们都不会为此感激你,只要有利益,他们就会反过来咬你一口,这就是兽类,这就是兽类的本性。穷哲,你救不了他们,因为你连你自己都救不了。就像当年白泽一族一样,他们谁都救不了。穷哲我要让你看看,你们有多无知,有多愚蠢。”
“也包括曾经的你吗?”穷哲眼底一动,“你也曾这么对你的养父养母吗?即便他们也曾为了他们亲生儿女而薄待过你,你不也是一心为了他们,还动用过自己身上的福祉气运吗?”
穷理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低吼一声,扼住了穷哲的咽喉,“是,当年的我和你一样愚蠢,但我如今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穷哲,我也要让你也看清。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和我是同一类人。”
说罢,他挥挥手,顿时从门外被带进了几十个狐族的族人,其中还有一些,都是穷哲的学生。
穷理勾起穷哲的下巴,“我把他们抓进来的时候,他们还有两百余号男女,如今就剩这些了。我定下规矩,每天要杀十对男女。今天我心情高兴,这些人当中,我要杀谁,你来决定。”
穷哲撇过头去,却还是被穷理硬生生掰正,让他看着这下面或跪着,或站着,或狼狈地躺着的男男女女,“弟弟,我把这些人的命运都交到你的手里,你来决定他们谁该死,谁该活。”
“没有谁可以决定谁该生,谁该死。”穷哲满头的长发都已经被汗水浸湿,可即使是这样的狼狈也无法遮掩着眼神里的平静,就好比是一片湖面,虽然偶然会被几颗石子点出涟漪,却不会掀起滔天巨浪。
穷理最恨的就是他永远这般平静的表情。
“你错了,这世界上只要拥有权力,就能决定谁该生,谁该死。比如,当年的白泽族长雷夯那个臭老头,他就能决定我的生死。我虽然屠杀了白泽一族,但我还是留下了你的性命,因为你和我一样,你我乃是同胞。如今我有这样的权力,我也把这样的权力给你。”穷理甩开他的下巴,指着狐族的族人,“说吧,你想让他们谁生谁死?”
穷哲闭眼沉默。
穷理挑眉,以为不选就没事儿了?
“好,你不选,我今日就出个别样的主意。前几日那些人死的时候都是痛痛快快地给了一刀,不过今天我想换个花样玩玩。今天选出来的这十个人,我要动用剐刑,刚好听说这滕狮族有一个很厉害的屠夫,听说切肉很有一把好手,想来执行起这剐刑应该绰绰有余。”
众人一听到剐刑,眼中的恐惧就是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住了。那可是要把人削成一片一片的肉片的,受刑的人只有一个词儿能形容,那就是生不如死。
“我给你们自己选择,你们自己选出十个人给我,若是选不出来,这里的人就都拉去受剐刑。”
那话音刚落,几十号狐族的族人就都跟疯了似的,起来便拉着旁人,想把别人推出去好保全自己的性命。那些别抓的人怎么可能会真的听之任之,你让我去受刑我就得去,我为什么要牺牲自己去保全你的性命,然后便扭打起来。这一旦打起来便乱了,嘶喊声,哭泣声,打人发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混乱不堪。
可穷理却坐了下来,端着一杯血,整暇以待,再他们打得起劲的时候,还哈哈大笑,仿佛这些人都是他的玩具,看着他们打得越起劲,他就高兴,还时不时拍个掌。
穷哲耳边被吵得嗡嗡作响,而空气传来淡淡的血腥味更是让他的胃都在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