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人就别婆婆妈妈的,若是赢了我,我便应你们的要求,离你家将军远远的,若是输了……”十七弯唇一笑,语气却一点一点的冷下来,“便把态度给我放尊重一点。”
一阵微风吹过,扬起了她不曾挽起的长发,十七的幽冷的眸儿轻眯,阴气森森的道:“这次是看在你们将军的面子上,我才不与你们计较,若是再有下次,那可要担心一下自己的小命是不是还在了。”
没有人怀疑这个女孩话里的真伪性,她只是静静的敛袖站在那里,眸底的冷冽之色却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振,此时她给人的感觉……不知为何,居然像极了战场之上的薛白。
林准对上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漆黑幽冷的眸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心里忽然涌上了一种极其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他还从来未曾有过,甚至当日他以三万大军对上十万匈奴骑兵时都未曾感到惧怕。
而如今,面对眼前这个身形单薄瘦弱的像只小猫似的女娃娃,林准却迟疑了。
十七看出了他眼底的不安,却没有给他反悔的机会,唇角弯出一个诡异凉薄的弧度,语气淡淡的道:“怎么,害怕了么?”
她的想法和薛白一样,这些带着锋利爪子的狼崽子戾气虽是够了,但是戾气太过也会伤了人,总要受点教训才能乖乖听话。
林准最受不得激将法,尤其还是女子的激将法,他径直将长剑一横,冷声道:“到时候受伤了可别找将军去告状。”
十七嗤笑一声,她今日就要刷新他对女子的印象。
林准是铁了心要给她点颜色看了看了,脚尖一点长剑就挥了过来,十七根本没有躲开的意思,看着那凌厉的刀锋直接指尖一夹,那剑便不能再刺入半分。
十七看着他震惊的神色嫣然一笑,一股肉眼可见的玄青色阴冷之气顺着长剑猛然窜进他的手心,林准只觉右手一麻就要握不住长剑。
他咬咬牙穴道一点,运上内力想要将那股阴冷之气逼回去,玄青色的气息慢慢从剑上退去,停留在剑尖对持着,他明白不是自己将她逼退的,只是她在陪他玩玩而已。
她像戏耍着小狗似的,轻描淡写的将长剑一弹,那剑尖传来的迫力让他不由得向后退去才免去了受内伤的危险。
只这一手他便生了怯意,也自知自己并不是她的对手,可他又不甘心,咬咬牙还是冲了上来,十七唇角一勾,手中的青云扇稍稍一偏,直接挡下他的攻击,身形则像鬼魅一样灵活,悄无声息的将手直接探上了他的脖子。
“小子,你输了哟。”她垂着眸子,根本没看他。
那只冰凉透骨的手指指尖正按在他的脖颈的动脉处,她只要稍稍一用力他就会没命了,林准一脸震惊之色,他甚至都没有看清她的动作。
“孟姑娘,请手下留情。”许衡看着她的动作登时一惊,又见薛白没有任何反应,生怕这个女孩真的会把林准杀了,硬着头皮上前开口道。
脖颈处传来的冷冽迫力让林准再也握不住长剑,哐当一声,长剑倏然掉落在地,
十七抬头看了他一眼,表情淡淡的收回了手。
“对不住了,之前多有得罪。”林准终是俯首放下剑,心甘情愿的认输。
他的武功在北府军中算是高的了,却在这女孩手下连三招都过不了,他们怎么还好意思大言不惭的说她是个累赘。
一时间,所有的北府军放下兵器,向着这个他们曾经谁也看不起的女孩,低下了他们高傲的头。
十七敛袖负手而立,微微一偏头,眸光淡淡的看向许衡。
许衡终是低头一拱手,行了一个标准的士兵礼。
有时候还得是靠武力才能解决问题啊,十七转过头来,弯唇无声的向薛白露出一个张扬的笑来。
薛白看到她脸上的那个嚣张的笑,眼神忽然轻柔了下来,精致的唇角忍不住弯出一个笑来,这个小丫头,倒还真是嚣张。
用过午膳过后,薛白又要去点兵场,十七已经在点兵场里逛过了,自然是对那里没了兴趣。
一直在书房里待着,十七感觉自己已经闲的浇一点水就能发芽了,遂突发奇想的忽然要去文院那边逛一逛,薛白本想差着林一跟着她,被十七嫌麻烦,一口给推掉了。
“那行吧。”薛白想了想,还是点头道,“你如今的身份不方便,若是有人欺负于你,你直接揍他便是,出了事我担着。”
有了薛白这一句话,十七更是理直气壮了,听见没有,如今她也是薛小王爷罩着的人了,谁敢惹她,揍了便是!
十七幼时并未上过学堂,平日里除了慕云天教她就是她的师父无涯子,是以她倒是对这文院感兴趣的很。
却没想到这一逛,又出了事。
看着眼前拦路的这群花枝招展的女子,十七开始深深的反省,是不是今天自己出门忘了看黄历,所以才无端生出了这么多事端。
“这位姑娘,可否让个路?”叹了口气,十七摆出了一副极好说话的姿势。
说实话,若拦路的是男子,那好说直接揍倒了便是,但若是女子,她确实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这女子啊,向来是娇弱如花,打不得骂不得,一哭就是梨花带雨的,她最是头疼这种了,对女子她是下不去手的,到底是男装扮的久了,别的没学好,怜香惜玉还是学了几分的。
“我有话对你说。”说话的是一个被簇拥在中间的穿着粉色长衫的姑娘,看模样约莫十六七岁。
十七自认为没有见过这号人,但又不想与女子起冲突,遂点点头等她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