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似乎现在才想起来自家主子身边还有个大活人,他看了看一脸悠哉的如同在自己家一般的薛白,有些疑惑的问向十七:“主子,这位是…...?”
跟着自家主子身边的这位公子一看就非普通人士,虽然脸上覆着大半张面具让人看不清容颜,但单单只看他身上的那件雪青色苏绣暗水纹长袍,苏木便知道这人大有来头。
那长袍用的是千金一尺的流沙锦,再看上面的精致的绣工,必定是出自宫中的手笔,这样一件衣衫起码价值万金,普通的富贵人家也是穿不起这样的衣袍的。
何况这位公子周身的气质摆在那里,骨子里就自带着优雅贵气,一看就是从小养尊处优的。
薛白注意到了他的打量和脸上的警戒之色,却不甚在意,只是随意的瞥了他一眼,尔后继续气定神闲的喝着自己手中的茶。
苏木却是顿时怔住,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呢,他甚至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觉的漂亮的着实有些过分了。
一眼望去像极了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泉,那人的瞳孔是一种浓郁如夜色的黑,看久了似乎都能把人的魂魄吸入进去。
他的睫羽长而浓密,眼尾略长却又微微上挑,右眼处一颗深色的泪痣跃然显于眼角,生生的勾勒出几分妖娆之意,但他眸底的三分冷淡三分疏离却又恰到好处的收敛了眼尾所带来的媚态。
这样一双漂亮的丹凤眸子,不过是匆匆一瞥,却让人永生不能忘,光是看着这双极尽风情的眼睛,苏木便知这必定是一个容貌极为出众的男子了。
十七低头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才眼含忧伤的开口道:“我的救命恩人。”
只是那声音怎么听怎么都有几分惆怅,苏祈明白十七一直最不愿意的就是欠别人的恩情,这么大一个恩情她怕是心里要不安许久了。
苏木苏祈已经收回打量,齐齐的拜下去了:“苏木,苏祈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薛白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微微一抬手,道:“不必。”
十七扬了扬下巴,让他们起来:“你们知晓他是谁?”
苏木苏祈茫然的摇摇头。
“那你们跪他作甚?”十七眼皮一抽,抿了口茶水才介绍道,“大周元昭王,薛白。”
苏木苏祈只是稍稍一惊,互相对视一眼后又弯腰做了个揖,齐声道:“见过王爷。”
薛白倒是好奇了,方才他不明身份时他们跪了他,如今他明示了身份他们却只简简单单的做了个揖。
苏祈一脸高傲:“我们跪天跪地跪主子,其他人就算是大周的皇帝,我们也是不跪的。”
苏木又沉声道:“刚才那一拜是因为您对我们主子有救命之恩,我们谢您自然是天经地义。”
薛白听着这番冒犯的言辞倒也没介意,只是轻轻笑了一下,对着十七道:“你的属下倒是个忠心的。”
薛白第二日起了一个大早,他从隔壁房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十七蹲在地上和一头浑身雪白的不明身份的物种说话。
他走近才发现,那是一头身形巨大堪比小马驹的银狼,一身银色的蓬松的毛白的发亮,银狼额头中央一点鬼火模样的印记,而一道触目惊心的长疤从左耳险险的绕过右眼蜿蜒到左颌,让它显得更加狰狞恐怖。
那银狼早十七一步发现他,它弓身按爪而起,眸色不善的盯着他龇了龇牙,它的牙齿呈森冷的乳白色,齿尖却因常年撕咬猎物而染上了一层浓郁的猩红。
十七看着它的反常反应便下意识的往后看了看,一眼便看到了离她有三步远的薛白,她拍拍银狼的头,道了一声安静,那银狼便乖巧的收回爪子,蹲坐好了。
唔,一只颇通人性的狼,薛白心里暗自下了评价。
“薛白,你要和我一起去么?”十七安抚完银狼,回头问他。
“你要去?”他心里有些不赞同,他记得她的伤似乎还未大好。
“我自然是要亲自看着。”十七眼底闪过一抹森冷,这新楚害她差点连命都没了,她怎能不去。
“说不定还会揪出几只老鼠呢。”说到这儿,她又神秘的冲他眨了眨眼。
“那我也去看看罢。”薛白看着她的模样,也被勾起了几分兴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忽然又提起了那夜他们在追风寨听到的人名,“你可知那陆家宁是何人?”
“嗯?你查到了?”十七好奇的问。
“新楚的大将军。”他悠悠的又补充道,“他也是新楚四皇子的亲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