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叫丫环进来收拾了餐桌,刘青想起朱权和靖江王送她的嫁妆单子还没看,问周子冽:“我的那些嫁妆你们放哪儿去了?”
周子冽递给她一串钥匙,向外面指了指:“都堆在那两间偏房里。”
刘青站起来:“我去看看。”说完便拿着钥匙出去,开了一间偏房的门,看到里面的箱笼快要堆到天花板了。
刘青看她最前面的一个箱子上放着嫁妆单子,拿起来翻开朱权给她的那份,只见第一项就写着宅子一套,田地两百亩,然后是古董摆设、金银首饰、贵重药材、书画等,价值足有万两。
刘青叹了一口气:“宁王这份礼太重了。”每次想到朱权,她的心里就沉甸甸地难受。欠人人情,不甚重负啊!
周子冽接过礼单看了一下,放下后半天没说话。
良久,他才安慰刘青:“他的产业虽然上缴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几万两银子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你救他一命,他送你一万两银子,也算是谁也不欠谁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至于感情,我跟他虽然是情敌,但想法却是一样的。我们喜欢你,是我们自己的事,是心甘情愿的。你选择谁放弃谁,是你的自由。被放弃的那一个,并不希望自己的感情成为你的负担,只希望你能快乐和幸福。”
刘青知道这番话绝对是周子冽的肺腑之言,否则当初他为她去死,也不会骗她说去成亲了。刘青转过身来挽住周子冽的胳膊,点点头笑道:“好,我不愧疚了,开开心心过日子就好。”随即她在周子冽眼前晃了晃手里的礼单,“我也有私宅了。你以后要是敢对不起我,我就搬出去住。”
周子冽“嗤”了一声,睨她一眼:“不会有那一天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这宅子,我劝你还是租出去吧。”
刘青耸耸肩,看着高高的箱笼,道:“幸亏这些箱子都是香樟木做的,能防虫蛀。不过,会不会有老鼠呀?”
“我在四周都放了一些药,不会有老鼠的。只是那些字画、衣料,要注意防霉,时不时地要翻出来晒晒。”
“要是芥子还在就好了。”刘青感慨。
她的话声刚落,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少爷,夫人让奴婢拿炖品给少夫人喝。”
屋里的两人对视了一眼,也不说话,默契地分工合作:周子冽去开院门,刘青回屋里。
不一会儿,周子冽就提着一个食盒转回来了,打开来看了一下,笑道:“娘还真是疼你。”
刘青伸头去看了一眼,却是一份药膳汤,里面的药材还挺贵重。她这才刚吃完饭不久,而且睡了一天又泡了药浴,身体早已没事了。倒是周子冽一直在忙乎,够累的,刘青便逼着周子冽把这汤喝了下去,又逼着他早早就睡下了。她自己睡了一天,此刻倒是挺精神,她坐在桌前看了一阵书,又练了一会儿功,这才躺下。
第二天早起又是去请安。只是到了主院时,却只有周夫人在坐,周清江却不在。周子冽正要开口问话,周清江跟一个看似三十多岁、样貎清丽、面色有些苍白的女子走了进来。
“县主,身体可好些了?”周清江显然精神很好,问了刘青一句。
“谢谢爹的记挂,已经好多了。”刘青笑道。
那位女子大概就是周清江的妾氏王姨娘、周家二公子的亲生母亲了。她进了屋子就恭敬地向刘青行了个礼:“婢妾王氏见过县主。”
刘青侧了侧身虚扶了一把:“王姨娘不必多礼。”
那个女子起身后,这才走到周夫人面前行礼问安:“姐姐这一阵可安好?妹妹这几天身体不适,一直没来给姐姐请安,失礼之处还请姐姐莫怪。”
她的话声刚落,周清江便对周夫人道:“丽梅这身体现在还没好利索呢。我叫她多休息一阵,她却说许久没给你请安了,昨儿也没能来拜见县主,今儿硬撑着要来,拦也拦不住。”
周夫人一早起来气色就不太好,本来见到周子冽和刘青两人还稍微精神了些,脸上也有了笑容,可一见周清江他们进来,脸便阴沉了下去。此时听到周清江这话,她脸上挤出一个生冷的笑容,看了那女子一眼道:“王姨娘有心了,下次不必如此,否则老爷倒要怪我不体恤你,你这安一请,我倒要不安了。”
王姨娘站在那里恭敬地听着周夫人的话,一脸温柔的笑容。
看到周清江坐在到座位上,而王姨娘站在一旁,刘青这个新出炉的县主犹豫了一下。她实在不懂得这明朝的规矩,不知以她现在的身份要不要给王姨娘敬茶。她看了周子冽一眼,见周子冽一脸的超然,并没有要给王姨娘打声招呼的意思,她便也站在那里不动。
“丽梅,你不是说有礼物要送给县主的?”周清江喝了一口茶,见大家都不动也不作声,开口道。
王姨娘这才转过身来,走到刘青面前,从手腕上取下一对镯子,道:“婢妾也没什么好东西可以送给县主的。这对镯子也跟了我几年了,送给县主当见面礼吧。”说完,便要给刘青戴上。拉开刘青的衣袖看到周夫人送给刘青的玉镯,她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连这对玉镯姐姐都送给你了?可见她有多疼你。我这对就差远了,你也别嫌弃,喜欢就戴着玩吧。”说完,将镯子放到刘青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