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刘青甚为担心,因为她没骑过驴。在现代的时候,连马都只是旅游时骑过,有人在前面拉着慢悠悠溜达的那种。不过现在的她与以前不同,骑个驴……应该是小菜一碟吧?
而结果正如刘青所想的那样,因为这身体具有了武功,平衡能力不是一般的强,而且根本不惧怕会摔下来伤着自己,所以一会儿的功夫,刘青便可以像一个骑惯了驴的老手,悠闲地坐在上面东张西望了。
刘青是个豁达的性子,早上的离愁别绪早已让她抛到了九霄云外,满满是对新鲜事物的好奇。
下午的时候,刘青到了桂林府外,漓江边,象鼻山前。
桂林,这是刘青上一世的家乡!
刘青原来一直按捺着自己重游旧地,便是怕她像现在这般,情绪激荡,不能自已。穿越事实既不可变,追思哀叹无济于事,不如快乐过好今生。
她原以为,六年的时光,可以冲淡一切。然而站在这桂林城的标志前,看着这如大象饮水般的山峰静静伫立在水中,漓江清澈见底的河水蜿蜒而过,早已淡漠了的穿越前的记忆,竟如重播的电影般,一幕幕显现在脑海里,挥也挥不去。
“水底有明月,水上明月浮。水流月不去,月去水还流。”
山还是那座山,洞还是那个洞,月也还是那个月,水也还是漓江水。那人呢?
刘青恍惚,只觉时空一片混乱。
刘青并没有在桂林府多停留,只在小摊前吃了前世记忆中的米粉,便骑驴向东北方向而去。傍晚时分,她到了灌阳境内的一个小村,找了户人家住宿。
敲门进去,那家人正吃晚饭,见刘青进来,全都站起来,热情地招呼刘青坐下,捅旺堂屋中间的火塘,一起围坐着,一面聊天一面吃晚饭。
“打扰了。”刘青坐下后,又深施一礼。
“说哪里话?谁出门在外带着房子的?小哥不必客气。来来来,尝尝我们这里的油茶。”
“油茶?”刘青极为惊喜,赶紧道谢。接过主人递过来的一碗浓香的油茶,只见碗里淡黄带有些乳白色的油茶里,上面飘着金黄的米果,雪白的阴米、碧绿的葱花,互相映衬,一看就让人食欲大增。
刘青不禁道:“真香。”喝上一口,油茶里既有茶叶的清香,又有葱姜蒜的香味,浓香甘美,回味无穷。这油茶暖暖地进到胃里,刘青顿觉全身舒畅,疲惫顿消。
见到客人喜欢,主人阿妈极为高兴,手里利索地又打了一锅。油茶用的是一口有木长柄的小炒锅、一个竹篾编的茶滤、和一把柚木作的长柄小锤。炒锅里放上泡开的茶叶、葱根、姜、蒜,一面炒一面锤,直到香味扑鼻;再放上油,继续锤打;待葱姜蒜和茶叶融为一体,锅里散发出浓浓的香味,才注入沸水。
这时每人都把自己小碗里的茶喝尽了。各人按着自己的喜好,把米果、阴米、花生和葱等装好,放在桌上一一排开,待锅里的油茶水烧开后,阿妈右手端锅,左手拿竹茶滤,依次把锅里的油茶通过竹茶滤沥入每人的碗里,渣子便留在了茶滤里,碗里是浓浓香醇的油茶。
喝油茶的习俗是只用一根筷子。刘青一面喝着油茶,一面用那根筷子拔碗里的阴米花生吃,再用洗净的手拿起粑粑咬一口,只觉得无比的满足。在这仲秋寒意渐浓的时节里,围着火塘喝着香喷喷的油茶,大家一起聊着天,热腾腾暖洋洋的氛围,驱散了第一次离家的刘青心里那一抹离绪。
“小哥这是要去哪里啊?”五十多岁的唐老爹惬意地喝了口油茶,开口问刘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