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想了想,还是敲响了门。
她感觉到屋里那人动了一下,却没出声。
“有人吗?不出声我就进去了?”不知为何,向来怕麻烦的刘青,这一刻却有一种想探个究竟的强烈欲望。
还是没人答应。刘青轻轻推了一下门,门是虚掩着的,“呀”的一声开了。刘青走了进去,轻轻敲了敲她感觉有人的西厢房,却还是没人答应。
刘青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进去看一看。她记得上次那少年进的就是西厢房。如果里面那人真是他,他的武功那么好,如果不是有什么原因,他的呼吸不会那么重。
莫非,他受伤了?
西厢的门也是虚掩的,刘青推门进去,却愣住了。只见迎面一扇屏风挡住了她的视线,这屏风用透雕镂空的手法刻了一个框,框内用极为狂放的书法,刻着苏轼那首《定风波》: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刘青心下赞叹。这屏风无论是沉郁的木色、简洁大方的透雕木框,还是这书法,这首词的内容,都是她极为喜欢的。
不过此刻她却没有心情仔细欣赏,她急切想知道,里面那个人,到底怎么了。
转过屏风,入眼便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正是那少年!
只见他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嘴唇乌黑;只有那沉重的呼吸声还表明他仍活着。
刘青大惊,急忙走上前去,伸手去摇他的胳膊:“喂,喂,你醒醒,你醒醒……”
少年却一动不动。
怎么办?怎么办?刘青急得脑子一片空白,她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里一直懊恼:要是她会医术就好了。
对了,周达明,找周达明!刘青飞快的往外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救人,救人……
从小木屋出来到周达明家里,平时大概要走四十多分钟,但刘青今天只用了一半的时间就跑到了。她气喘吁吁地跑到周家大门前,“啪啪啪”用力敲门,“呀”的一声门开了,出来的是周家那个老仆,刘青也顾不得什么礼貌了,急声道:“王伯,周先生呢?快,快,快叫他出来,有人生病了。”
王伯一听,也急了:“糟了,东阳村有人得重病,周先生昨天被请去了,最快也得明日晌午才能回来。”
东阳村离西山村甚远,更在大山深处,打个来回也要整整一天的功夫。
“怎么办?怎么办?”刘青的心凉了半截。那少年虽然跟她非亲非故,人也调皮讨厌,但那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看他那样子,也就十四、五岁吧,他的家人要是知道他现在这样,不知多着急呢。
“啊,有了!”刘青看到周家的茶工正挑着一担茶走过来,灵光一闪,也顾不得跟王伯打招呼,撒腿就跑。
“刘姑娘,刘姑娘,到底是谁得急病啊?”王伯在后面喊道。
刘青哪里听得见,早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