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穗想着就打起盹儿来,她一向是比较没心没肺的,你让她想太久同一个问题得不到答案,最后她就只有一个结果——睡过去。
在板凳上差点仰过去,柳穗迷迷瞪瞪地爬起来,走进屋里,找了个床,就扑了上去,呼噜呼噜地睡得贼舒服。
等柳穗儿睡到黄昏憋尿醒来,迷糊地掀开被子下床找拖鞋上厕所,却左右也找不到,不耐烦地低头一看,光滑的地板砖竟然变成了平整的水泥地?
脑中金光一闪,柳穗儿双肩一塌,重重仰躺在床上。把手摆在自己眼前左右看着,半晌,柳穗苦笑一声。是真的穿了啊,不是梦!
那些人……老爹老妈,老弟死党,是真的再也看不到了。
哎?
是谁给她盖的被子?
柳穗儿忽的坐了起来。就在读者在为她哀伤的时候,她的脑子已经自动清除缓存,小火箭嗖的升空,跳跃式前进,进入了下一个话题。
她记得她躺下来的时候,似乎撞进了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里。之后……之后她就睡着了。也就是说,那时候的床上明明是有人的?她睡在了别人的床上?
柳穗儿敲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最后拳头一砸手心!对啊!这家里一共只有她和中二小弟两个人,她睡来睡去也只会错睡在弟弟的床上!除此以外,谁被睡了还给她盖被子呢?
这么说来,小家伙还是挺温柔的嘛。说不准就跟她死党一下,整天嚷嚷着要把她掐死,却还是让她侥幸活到了现在。要不然,穿越这种好事都轮不到她了!
默默琢磨了片刻,柳穗决定去探探小家伙的口风。总这么猜测也不是办法啊,也不知道这家里有多少家底,指望这个小家伙养她这种事她是做不出来的,她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虽然身子还十二三的样子,但她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自己。
啃老族她都不乐意当,更别说啃小族。
不过这身子还挺好,至少脊椎要比之前的身子好多了。长期伏案码字,让她的脊椎都出现很严重的毛病了,一到下雨天,就跟关节炎似的痛的钻心。
把睡乱了的头发好好整了整,一贯假小子发型的柳穗儿忍了很久才把手从尖刀上挪开。想想浸猪笼,想想浸猪笼……
最终还是没能把那及腰的长发给顺起来,柳穗儿干脆不管了。
挽起长长的袖子,柳穗儿推开门探了脑袋出去,左右偷瞄了两眼,嗯……没人。不知道小家伙上哪儿去了?
放了心,柳穗儿走出门。
刚走了几步,就听身后男孩儿稚嫩的声音道:“马上就天黑了,你又上哪儿去?”
柳穗儿大摇大摆的姿势一顿,迅速收拢,笑眯眯的转过身子,道:“杨……杨杨啊,你在啊?”
男孩儿诧异地看她一眼,似乎被她的称呼吓到了。
柳穗儿一时也不知如何改口,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我就在门口转转,一会儿就回来,行么?”
男孩儿眼睛微微眯起来,半晌才转过身去继续切鸡食,却是略微讽刺地说道:“你要出去哪里,什么时候要来问我这个没有爹娘疼爱的小子了?”
柳穗儿一怔。
这么个口气……也就是说,这话是柳穗儿对她弟弟说的?奇怪,对自己的弟弟为什么这么说话?难道是同父异母?或者是……还有什么隐情?
看小家伙的样子,倒不像是不在乎的样子。
柳穗儿看了半天,小男孩低着头,再也不说话了。夕阳在他侧脸上照得通红一片,柳穗儿心头有些微妙,却也不知是什么。干脆转身出了门,“我就转转,马上回来。”
她的背影消失的那一刹那,小男孩抬起头来迷惑地看着。好半天自嘲似的嗤笑一声,将野菜用盆子装了,倒进鸡食槽里。又转回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柳穗儿转了几步,看见一棵异常粗壮高大的海棠树。此刻已是十月,天气肃杀,海棠树有些衰飒,却并不显得枯枝败叶。柳穗儿一贯是喜欢海棠树的,兴冲冲跑了几步去摸海棠树的树干。这时,却听到海棠树后有说话声。
柳穗儿爬在海棠树后偷偷地看,就见几个大妈在海棠树地势低矮的那一面围成个圈儿正在择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