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七交锋
赵凌深吸一口气,看着张延旭的排场,心暗暗鼓气。他修为早筑基后期,道宫也算得上青年才俊,但和张延旭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应当说,只论道宫的地位,张延旭和他师父是一个级别,虽然修为不足,但是位高权重,他压根嫉妒不着,只能自己的能力范围内,稍微恶心恶心他,还要小心别惹出师父庇护不了的大篓子。
若是那带剑老道能够出头就好了——赵凌暗想。难得他坐自己身边,真人之头脑简单的少之又少,这老道就是其之一,只是如何张延旭眼皮底下挑唆成功到也费些心思。
赵凌这边思量,却也不得不站起来,跟着众人一起道:“拜见上人。”
张延旭落座,虚按了一下,道:“各位师兄弟不必多礼,请坐。”
道宫严格意义上说,也算一个大的门派,门派上下都是同门,因此可以师兄弟称呼。但道宫的组织又远比出世的门派严格,介于道观和道派的管理之间。张延旭身高位,他可以称呼其他人师兄弟,其他人却不敢应承,都是称为上人。
张延旭扫了一眼众人,道:“几位师兄,想必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了,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
赵凌一怔,心道:什么和什么?知道什么了?
他接到的信只是张延旭定下的时间,召集所有道宫的巡守到青龙观。那时他虽也云州,但正巧离着比较远,为了不误了时辰匆匆赶来,已经十分匆忙,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
匆匆扫过周围人的表情,眼见有一半人神色镇定,另一半人就和自己一样迷惘,迷惘的那一半自己大多认得,那都多多和自己有些交情,而镇定的一半则有许多不认识,认识的知道都是张延旭那边的。他登时心有数,心暗自骂道:“张延旭越的混账,任人唯亲到这种地步。”转头看了几眼,暗自传音问自己右边后面的一个修士道:“这位师弟,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之所以问这个人,一是这人神色镇定,想必知道内情。二来他不认识此人,这至少代表此人并非张延旭道宫的心腹。第三满场众人就数他修为低,只不过刚刚筑基,而且年纪轻,长得弱秀气,必然面嫩,就算是张延旭那边的,他也不敢不回答自己这个修为高出数筹的准前辈的问题。
果然那人知道,传音道:“我听说,好像是上人要废掉范道城的守观。”
赵凌一怔,心暗自惊讶,一方守观当然算不得什么,范道城级别也不高,不道宫人的眼下,但任意废除也是少见,问道:“那为什么?”
那人迟疑了一下,道:“好像是上人要立威。范道城守观对上人不敬。”
赵凌心暗骂,暗道:很好,张延旭越的乱来了。他这么一阵询问,就错过了张延旭的讲话,再回过神来,就听张延旭道:“如此这般,咱们明日行动。有诸位此,那范道城守观不过土鸡瓦狗耳。”
众人点头应诺,群道都是修道之人,轰然叫好或者三呼万岁之类是不会的,但是都点头表达自己的态也不错了。虽然也有几个面露迟疑之色,但是他们都懵懵懂懂,张延旭上来一通噼里啪啦没给人反应的时间,说得这般坚决,他们也很难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张口反对。
赵凌心一急,想要说什么,但他同样一问三不知,只能坐椅子上,眼睛瞟了一眼带剑老道,见他老神,仿若未闻,不由得一阵着急。
正这时,从后面站起一人,道:“上人,还请三思。”
赵凌和几个反对的人眼前一亮,一起转过头去,看向那倡义举的“英雄”。赵凌就是一愣,原来这人他倒是认识,就是那被自己问到的小道士,心暗道:原来他并不是张延旭那一边的。
张延旭看了小道士一眼,道:“怎么,程钧道友还有意见?”
赵凌心道:“原来他叫程钧,这孩子胆色不错,难为他竟敢出头。不知是哪一门的弟子?”
程钧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道:“上人的决定小人哪敢反对?只是小人想,上人千金贵体,坐不垂堂。不如坐镇后方指挥。您就这么冲杀前,实是太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且不说别人怎样,赵凌差点吐出满口水来,实是这个程钧说得太恶心,没一点修道人的自尊,再说张延旭虽然人品不行,但也不吃这么低等的马匹,要用来拍那个带剑老道,说不定还有几分作用。
不过这也是一个好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