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时候,洪承畴连带着身后的数百名亲兵是又累又饿,那洪承畴身上的官袍此刻早就是沾满了泥土,脸上更是一脸的沮丧,双目无神,哪里还有当初统帅三军,威风凛凛的模样。此刻的他正站在一个小山上,之所以说是小山,也是相对于草原来说的,若是在中原,顶多也就是一个小土坡而已。
小山之下,石元直大军将洪承畴围的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现在洪承畴身边不过百余人而与,各个又饥又渴又累,厮杀了一晚上,最终还是没有逃出去。
“大人,你看。”洪承畴正在思索的时候,却见远处有两人缓缓而来,一人乃是武将打扮,而另一人却是一身青衣,长须垂下,却是一个文人。
“劝降来的吗?”洪承畴一阵苦涩,他见来者如此模样,如何不明白对方的来意,心中的一点恐惧此刻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在心底,不经意中,发现自己居然有一丝庆幸。
“来者可是石元直先生?”等到靠近的时候,洪承畴大量着来者一眼,心中一动,赶紧大声说道。
“彦演果然是好眼力啊!”石元直哈哈一笑,丝毫没有因为洪承畴认出自己而感到惊讶,这样的人物,能够主掌三边军事,能够镇压义军,得到一个杀神的名声,又岂是一般般的人物呢?
“败军之将,岂能当先生夸赞。”洪承畴见对方承认,心中更是一松,推开亲兵的保护,迎了上去,朝石元直行了一礼。
“哈哈,不敢当,不敢当。你我本是同朝为官,如今造化变化,才有今日之战。”石元直也下了马将洪承畴搀扶起来,说道:“国公早就对彦演赞扬有加,让我等一旦碰见先生,就要小心翼翼,今日得见先生,让元直十分欣喜。”
“败军之将,如何能当国公夸赞,惭愧,惭愧。”洪承畴心中一阵高兴,脸上却露出惭愧之色。李信乃是当朝名将,击败过建奴,还如此夸赞自己,洪承畴就算再怎么脸皮厚,也不敢如此。
“彦演先生,你我本是汉人,却因为杨嗣昌、姜瓖这样的小人的缘故,相互厮杀,士兵死伤枕籍,元直心中十分惋惜。先生乃是当世之豪杰,难道就希望三边将士如此相互残杀,希望天下百姓从此妻失夫,子失父吗?”石元直拉着洪承畴说道。
“哎!下官也不想如此,但是此乃是皇上密旨。下官也是按照密旨行事。”洪承畴苦笑道。他虽然有点功利心,但若是因此和李信交恶,他还是不愿意的。
“如今皇上正在和建奴决战,国公有心前往助之,只是担心陕西后路不安。国公想请彦演相助,不知道彦演以为如何?”石元直笑呵呵的望着洪承畴,招降之心,昭然若揭,只是洪承畴乃是一个读书人,若是说的太明显了,难免洪承畴心中不满。
洪承畴也是聪明人,如何听不出石元直言辞之间的含义,当下想了想说道:“下官愿意回陕西,为朝廷驻守陕西,剿灭叛逆。”洪承畴是一个读书人,眼下正是被石元直所围困,生命都是掌握在他手上,可是他还是有读书人的清高,这点是任何读书人都拥有的,他投降了李信不假,可是也不想让别人看清。所以才说是驻守陕西。
石元直也不说破,而是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说道:“彦演乃是军事大家,你说这次皇上和建奴,何人能得胜?”
“这?”洪承畴脸色微微一变,他自然知道这一点,崇祯皇帝手中的兵马虽然不少,但是若是论真正的大军,还是建奴的要强大点,崇祯皇帝身边虽然有关宁铁骑,恐怕还不是建奴的对手。
“这点大家都知道,天下人都知道。所以姜瓖才没有去勤王。一个卢象升,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石元直笑呵呵的说道。
“先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洪承畴皱着眉头说道。
“天下之大,能够定鼎,光复我汉人江山也只有我家主公,先生以为呢?”石元直笑呵呵的说道:“彦演这次去防守陕西,我认为不是一个好的决定啊!”
“身为人臣,当为天子效力。”洪承畴想了想,还是咬咬牙说道。他的意思也说的很明白,他是臣子,只是为皇上效力,至于谁做了皇帝他不管,是崇祯也好,是李信也好,只要是皇上,他就是谁的臣子。
“好,好。”石元直听了之后点了点,这个洪承畴还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不到最后关头,就是不会下注。
“王辅臣、尚可喜,你二人领军两万,跟随洪大人南下中原。一切以洪大人为主。为国公守住陕西,若是能击败高迎祥等人,国公自然会有赏赐。”石元直转身对尚可喜和王辅臣说道。
“末将遵命。”尚可喜和王辅臣二人相互望了一眼,赶紧说道。
洪承畴见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石元直如此安排就是让自己为先锋,挂着自己的旗号,却用着征北军的士兵,接管陕西。想来自己在陕西的声望,无人敢与自己为敌。而且,自己一旦有动静,就会为尚可喜和王辅臣二人所杀。自己只能是小心翼翼的应付陕西局面,因为自己根本就调动不了王辅臣和尚可喜的兵马,这个石元直真是厉害,不愧是李信麾下的第一重臣。
“下官遵命。”洪承畴想了想,终于决定低下了高贵的脑袋,朝石元直拱了拱手。
石元直见状点了点头,脸上顿时露出满意之色,洪承畴的归降不但是标志着陕西的归顺,更重要的是洪承畴乃是进士出身,他的投降表示着士子们开始接受李信了,尽管这种接受是被迫的,但是也足以说明一个态度。
“快,派人将我军取胜的消息禀报主公,请主公授洪大人为陕西行军总管。”石元直赶紧对身边的士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