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中午，沿街餐馆里的客人越来越多。
石陨问：“饿了没？请你吃饭。”
青玛摸了摸肚子，刻意感受了一下，随后回答：“还没。早上吃太多了。”
“那点也算多？胃这么小，那你挺吃亏的。”
“为什么？”
“原本打算好好请你吃顿饭，以报答你当初的舍身相救。”
“哦，这样。”青玛顺便看了一眼附近几家店铺的招牌，随后问道：“你饿了么？饿了的话我陪你去吃。”
“没有。”石陨答。
“那你的胃比我更小，还说我呢。”
石陨斜眼看她，这丫头片子居然学会顶嘴了，他扯了扯嘴角，说：“刚才那一碗炸土豆，既是早餐又是午饭，这个点儿我一般没什么胃口。”
“这样可不行哦，一日三餐都得按时吃。”青玛大概忘了自己也经常早中饭一起吃，却还一本正经地说教。
没过一会儿来到一条中间修了河道的街道，有一个小男孩正趴在水边，手里拿着一个捞金鱼的那种纱网。看样子在捞鱼。
青玛十分好奇，一边往小男孩那里走，一边回过头来问石陨：“这河道里还有鱼么？”
很明显，这河道和很多古镇里修建的一样，只是起一个观赏的作用，规划者的构想是制造出小桥流水的意境美。
这种河道很窄水也很浅，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河道。没想到这里面还有鱼，确实让人挺意外的。
青玛走过去半蹲着，抬头时发现阳光有些强烈，她半眯着眼睛看向石陨：“没想到还真有鱼呢，好神奇。”
石陨沿着水面望去，除了小男孩正要抓的这一条，并没看到更多。他说：“这是别人放里面的。”
“放里面的？谁啊？”
石陨似笑非笑，“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安装在这条街道上的摄像头。”
青玛没有回应，身子彻底蹲下，双手抱膝把头埋下去。石陨没看到她偷笑的表情，见她不搭腔还以为生气了。
“有可能是小孩子放着玩的，可能是附近卖鱼的丢进去的，也有可能是路过的人随便扔里边的，还有可能是……”他补充了很多，却突然停了下来。
青玛再次抬头，一脸好奇：“还有可能是什么？”
“洱海里打地道游过来的。”这次说完，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站的位置刚好替青玛挡住耀眼的光线，青玛抬头看，他的脸逆着光，看不清轮廓，脸上的笑容却清晰可见，就像黑夜里湖面上绽放的荷花。
那一刻她能感受到，他是快乐的。
青玛把目光移向趴在地上的男孩，问：“小朋友，需要我帮忙不？”
小男孩点了点头，把纱网递给青玛，手一撑就从地上弹起来。
青玛原本侧着身，想要调整姿势的时候身子一晃，石陨眼疾手快，在她差点跌进水里时一把捞住。
他把青玛扶起来，抢过她手里的纱网说：“捞鱼是男人的事，你在一边看着就是。”
青玛看着石陨安静而专注的背影，脸上浮出一丝笑意。
石陨拿着纱网的手悬在空中，不像小男孩那样一个劲儿在水里搅动。等到鱼儿放下戒备，确定方向后，果断下网，一次就成功。
等他把鱼儿连网递给小男孩时，青玛这才发现他手腕上空空的。
他竟然没戴手串！
小男孩愣了一下没接，然后朝不远处两个年轻的女孩跑去。他说了些什么，其中一个女孩立刻把装着乳扇的塑料袋递给他。见小男孩往水边跑来，她们还冲石陨和青玛笑了笑。
看来，她们把男孩当他俩的孩子了。青玛想到这里脸不由得红了起来。她在心里鄙视自己，“整天就知道瞎想！”
石陨俯身给塑料袋里装了些水，再把鱼儿从网里抖落进去。
小男孩接过去，笑着说：“谢谢叔叔阿姨！”
石陨纠正：“我是叔叔，这位是姐姐。”
小男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视线在他们两个之间来回切换。
“别听他的，就是叔叔阿姨。”青玛对男孩说，然后生气地看着石陨，“咋的，想占我便宜啊。”
石陨故意做出无辜的表情，“你们女孩儿不都很在乎年纪，不愿别人把自己叫老了么？”
青玛看了一眼男孩离开的背影，随后坚定地看着石陨：“那得看是什么情况。”
石陨搓了搓手，头转向一边问：“接下来想去哪里？”
“去城门。”
石陨掏出手机，看着屏幕*地问：“城门有好几个，东南西北，你要去哪一个？”
“好像那个叫五什么楼吧，之前路过看见有人在城楼上拍照和观景。到上面可以俯瞰大理古城。”
“哦，那叫五华楼，往南走。”石陨说。
来大理之前，青玛在网上看到过大理城楼的图片，上面刻着赫然醒目的两个字“大理”。第一次过来，她迷迷糊糊不知道经过了几个城门，但是都没见到这两个字，她一度还怀疑自己来的是假大理。
后来往南边走，才在五华楼上看到。不过当时她一心想着找石陨和他的小酒馆，并没花太多时间停留。
她知道五华楼在南边，但她不想让石陨知道自己对这里了解的程度。装出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对方才会有成绩感，也才会卖力。想到自己这么英明，青玛在心里给自己发了朵小红花。
路上她找话题搭讪：“古城有好几个城门，好像不是所有上面都雕刻了‘大理’两个字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