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器官移植的规定,我做了各项检查,我知道自己的身体肯定是没问题的,反正为了小军,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身体的检查结果也是第二天才拿到,我发现从检验处的窗口里拿到那张报告单的时候,那个化验女医生投给我的眼神非常怪异。
我问她我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她颤颤地摇头让我去问开单的医生。
小军的主治医生姓顾,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很瘦,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很有经验。
看了我的检验报告,顾医生脸色也是微微一怔,但那只是转瞬即逝,片刻后他抬头看着我:“你的器官不适合你弟弟,家里还有其他亲人吗?”
他的话让我心里一凉,兄妹之间的配型成功比率是最高的,我的都不行,那只能……
我想到了父亲,上次他突然离开,说是说做大事儿了,但是至今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他连电话都没给我打一个。
我低低地说着:“还有,是我爸爸,但现在联系不上他……”
顾医生合上了化验单,把它放在桌角处:“你弟弟的病是急性,来得很快,如果找不到亲人配型,那只能排队,但就他目前的情况过来说,排上队的机会非常微小。”
见我不说话,顾医生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不明白。
我摇头说没有,他便说让我回去考虑一下,如果实在找不到小军的其他亲人,那就只能给小军做保守治疗,每天吃药点滴是少不了的,而且一周还必须来医院进行一次透析。
听到“透析”两个字,我心里紧了一下。
学校里有个专业课的老师,肾病十几年,一直吃药,去年开始透析。
有一次我们几个女生去医院看他,那时候他刚透析完,整个人像是焉了一样,皮包骨头的,脸色也是非常惨白,看起来一点儿生气也没有。
听老师的妻子说,透析是非常辛苦的,每次都跟死了一次似的。
因此,当我听到小军要开始透析的时候,真是心里很不好受,他才十二岁,又那么瘦弱,身体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了,这样的日子对他来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对顾医生说了声谢谢,转身就要走,出门的时候,就碰到了刚才化验室的那个女医生。
她瞟了我一眼后,赶紧低下头。
出门的时候,我看见她走到顾医生的桌子面前,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又扭头看了一眼。
见我看看着她,她没有立刻说话,顾医生指着我说:“你先回去吧,做好决定后,就马上把病人带过来,他得的是急性病,不能拖时间长了。”
我哦了一声,又说了声谢谢,拉上门的一瞬间,我看见那女医生跟顾医生开始交谈起来,两个人看起来都很神秘。
站在家门口我,又掏出电话给爸爸试着拨打过去,那边虽然通了,却还是像之前一样,根本没有人接听。
站在楼梯口,我很沮丧,不敢进门,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