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货车上卸下食材之后,两兄弟就要赶着去另一家送货,我要把钱给嗦嘎,他却说先不急,他说知道这店我也是刚接手,资金什么的周转暂时不太方便,两个月结一次就行了。
我感动忙道谢,嗦嘎却说他还要感谢我,要不是我的帮助,现在寨子里也说不清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了。
原本我想着留他们吃午饭的,兄弟赶着要走说不用了,董明没好气地看着我:“你看一下时间,人家还得去好几个地方送货呢!”
我哦了一声,过去跟两兄弟道歉,嗦嘎冲我摆摆手:“没关系,主要是好几天没出山了,货主都等着我送货,要不然真要留下来跟你们好好喝一顿。”
我又问了一下老族长的身体,他叹了一口气说现在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想安慰他又找不到话,我只说了一句你们两兄弟也要注意身体,贡嘎冲我笑了一下说:“小圆姐,我爷爷心态好着呢,他说生死都是天定,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该来的坦然接受就行。”
目送着两兄弟的离开,我跟董明把食材都搬了进去。炼制过的牛油雪白如玉,牛肉各部分分割成块,牛杂也已经收拾地妥妥帖帖了,不得不说嗦嘎做生意真的很实在。
董明掰开一块牛油看了看:“行了,可以开始炒料了!”
火烧得很旺,整块的牛油下锅,在高温下一点点融化,雪白的油脂变成了透明状态。接近两百度的高温逼出了郫县豆瓣中最精华的酱香味,冰糖最能调色,能将豆瓣的深红的色泽完全释放。
牦牛油在锅中被董明反复煸炒着,我站在一旁不停地咽口水。
坦白说,我从来就没闻过这么香浓的动物油脂,没有一丝腥臊,却饱含了牛油的浓厚香气。
倒入的白酒在油锅中嗞嗞响了几声,一团酒香立刻散发出来,又撒了一些八角草果大料进去又煸炒了几下,这味道就越发浓郁了。
看着这深红色的半成品底料,在锅底咕咕冒着油香,我又咽了一下口水,就着这酱料我都能吃下好几碗米饭。
董明指着放在角落里的背包:“你把那个包打开。”
那包刚一打开,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冲鼻的椒香味,抓一把在手里,对着光线看一眼,颗颗饱满包口大开,颜色更是光鲜明丽,深红发亮。
不禁赞叹了一句:“真是好花椒!”
董明翻炒着底料,笑着哼了一声:“你店里那些花椒,我早查看过了,一点儿味道也没有,而且全是黑籽,颜色也全变了,怪不得炒出来的料那么难吃,一点儿麻味儿也没有。”
“这些是哪儿来的,以后我也进这个。”嚼了一颗花椒在嘴里,我细细咀嚼着,不一会儿就感觉舌头都麻掉了,赶紧吐了出来,一看那颜色,还是鲜红鲜红的。
抓了一大把花椒进锅里,才翻炒了几下,麻香四溢在整个厨房都弥漫开来。
“这是一次扶贫展销会上,一个边远山区的老农卖给我的,当时几百斤花椒被一抢而空,我去晚了,好说歹说那酒店采购商才分了十斤给我。不过现在也就剩这么点儿了。”
我看了一眼口袋里的花椒,估算一下后,心里一凉,这要是集中炒制,生意好起来的话,还不够我一星期卖的量。
我问董明:“你说的那个扶贫展销会,下次是什么时候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