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个问一个写,良久后,对面前的老人有了大致了解的李孑面色复杂。
这是郡王府当年唯一一个还活着的老人,但活着,需要付出的代价也是相当惨重的。
最需要有的,就是面临病痛时惊人的意志力。
其他人,就是熬不过病发时的痛苦一一死去了。
正如李孑猜测的那般,郡王府里的人并非是因为歌姬的魂魄索命,而是被相继传染了无解的病毒。
不过说起来,冤魂索命一说也占了一点理。
因为这病毒,确确实实是那位南越歌姬带来的。
而柴奴能够活下去,最后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也不单单是他撑过了病发时的痛苦,还因为在郡王府里缺少食物时,他为了活下去,开始吃这宅子里唯一还存活着并且数量巨大的虫子。
本想着能在临死前填饱肚子,却没想到误打误撞,那些虫子,反而成了他最后的生机。
当然,代价也是巨大的。
他慢慢变成了现在这副可怖的模样,并且对那些虫子形成了依赖。
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持之以恒地吃下去。
但是单单只吃虫子,根本抵挡不了饥饿。他这副模样又不敢也不能到人群,只能趁着深更半夜的时候,偷偷从后门出去,穿过一条街就是一座酒楼,捡些吃剩下被丢弃在路边泔水桶中的食物。
值得庆幸的是,这家酒楼虽说生意不怎么好,到底在这几年间还没倒闭。
柴奴看着对面的包裹得严实的少女,感觉到自己死寂的心脏终于缓慢地恢复了跳动,他没有多做犹豫,蹲下身又在地面上写道:“老奴这段日子自感时日无多,你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敢于踏进郡王府并活着来到后宅的人,老奴想拜托您一件事。”
李孑看完这些字,第一直觉就是这件事的分量绝对不轻。
她抬手刚准时示意对面的柴奴暂时先不用说等她把陈修那一班人也带过来的的时候,对方已经接着写上了。
“老奴知道姑娘您是为了断这件杀人剜心案而来,其实这件案子已经破了。”
李孑看到这里眨了眨眼,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一个猜测。
紧接着,她就看到了剩下的一排字,印证了她的猜想。
“那三人便是被南越探子所杀。”
“探子?”
“我用了将近十年时间,才查清楚这个阴谋。”
“当年郡王带回来的南越歌姬身上,携带了出自南越苗疆的一种毒虫。来到郡王府后,那个歌姬以血饲虫,接着又给府中的井里加了她的血,井水被府里的人喝到了肚子里,府中人们的身体自然也多了能够吸引毒虫的特质,最后被毒虫吸血后,耗干了精血而死,这郡王府也就成了所谓的死地,变成了毒虫的天下。经过这么多年的繁衍,我吃进肚子里的,只能算是沧海一粟。”
李孑看到这里忍不住开口问道:“毒虫为什么只能缩在郡王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