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小丫头轻声细语地说：“我今日端茶去老爷的书房，还没进门就听见少爷同老爷在起争执，老爷还很生气，正好砸了一个花瓶出来，吓得我没敢进去。详细的要问根子。”
根子就是旁边一位年纪不大，约莫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厮。
一听轮着自己，根子立即抢了话来，说：“我知道我知道，因为少爷想纳司司姑娘为妾，老爷不同意，说少爷纳府上任何一个丫头入室都可以，就是司司姑娘不行。”
膳房的葛妈妈立即惊奇：“为何？为何其他丫头都行，就我们司司不行？”
只见根子压低了声音，凑在葛妈妈的耳边叽叽咕咕说了一通，其他人也跟着凑过去听。
忽地，就听另一位王妈妈惊叫：“你这打哪来听来的？老爷也看上了咱们司司？你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讲。”
根子立即拍着胸脯说：“害！骗你们做什么？不信你们去问飞云苑的云柳姑娘。司司姑娘被少爷惩罚打扫天一阁的那天，她亲眼见到老爷抱着司司呢。”
众人不由地倒抽一口凉气。
根子又说：“你问小红，老爷把花瓶砸出门之前，少爷是不是很气愤地质问老爷 ‘莫不是爹自己想将司司纳入房中？’。小红，你说，是不是有这句？”
众人又是倒抽一口凉气，一片哗然。
先前的小丫头连忙怯怯摇了摇头，说：“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
根子气极，声音也大了起来：“你就是怂！你明明都听见了就是不敢说。当时老爷听到少爷说这句话，气得直给了少爷一耳刮子，然后少爷负气离府了？你就说是不是？”
小红憋红了脸，就是不应声，心里直骂根子是个蠢蛋。
众人咬拳，这是父子同时看上一个女人，父子阋墙，这传出去可是天大的丑闻啊。
不知谁又插了一句嘴：“这丫头这么吊着少爷，怕不是真正的目标是老爷吧。”
“哟，要是真那样，这心机得多深啊。”
膳房里两位妈妈异口同声：“不可能，我们婠婠不是那样的人。”
根子故作老气横秋作死地说道：“古人常言，女人心，海底针。谁知道呢？”
隔着墙，起初几个人压低说话的声音，婠婠听得模模糊糊，并不真切，只知道他们传三道四讪牙闲嗑的主角是自己。
出于好奇，她站起身，透过围墙上雕砖花窗，看向围在一旁石桌前的几个人。虽然听不清楚他们具体在说什么，但是他们几个人嘴巴一张一合，一字不落的落入她的眼里，都叫她看得清清楚。
她以为自己拒绝过后，路南迩对这事也就死心了，原来还有后续。
这确实令她感到意外。
正当还想听下去时，只见刘春兰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突然冲过去，一把揪着根子的衣服，一巴掌直拍在他的脑袋上，怒道：“你小子活腻了？在背后说主人的不是？府上什么规矩全记到屁股里去了？”
婠婠有些失望，后面还发生什么没机会听到了。
刘春兰觉得不够，又在根子的屁股上狠狠踹上一脚，“日后再敢胡说八道一句，我让安叔赶你出府。”
根子立即跪地求饶：“婶，别打，别打，我错了，我错了。我自己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