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沐苑向他吐过苦水,他也知道不让她吃食,等于要她的命,表面上只能爱莫能助。
婠婠请她吃食,算是误打误撞。
他之所以这么放任婠婠去做,不是明里背里的想与宁王对着干,而作为一个从小看着赵沐苑长大的表哥,见她被逼到这份上,属实还是有些心疼。
婠婠满嘴谎话,有自己的盘算,他心中当然也很明白,但是请吃赵沐菀吃食这事,至少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他不必担忧赵沐菀在赏梅宴之前,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寒舟小心翼翼的看向路南迩,想想还是有些纠结:“可是……昨日寒舟已经汇报,她不仅买了一柄精铁制的匕首,还找到全京城做九针手艺最好的师傅,定制了一套针灸银针。”
“所以,一个失忆的人如此深谙医术,不仅买了精铁制的匕首,还购买了出行便捷的男装,是要做什么?你想说的是这个么?”路南迩晃了晃茶盅里的茶水。
寒舟锁着眉心,点头:“是。她根本就没有失忆,一直在谋划着什么。恕寒舟多嘴,实在不明白当初您为何要救她?”
路南迩轻勾起唇角,继续晃动着茶盅里的茶水,忽然轻声说道:“你不觉得她很有趣么?”
像是在同寒舟解释,又似是在自言自语。
寒舟愣住:“恕……寒舟愚钝。”
路南迩听了,不禁轻声笑了起来:“她有顽强的生命力,就这么死了,有些太可惜了。”
这么一解释,寒舟更加糊涂了,眉心锁得更深。
他丝毫没有看出来,这女人哪里有什么顽强的生命力,主人只需要一根手指就能轻易的将她捏死。如今她能这般活得好好的,全是仰仗主人庇护着她罢了。
“寒舟只是担心,日子久了,她会对主人不利。”
“若是这么说,我倒是想看看,她是不是真有这个能耐。”
寒舟望着路南迩一脸笃定,眉心却不由的深蹙起来。
其实有个猜测,他一直埋在心里快一年了,却始终不敢向主人提及。
一是怕说出来折了主人的面子,二是怕自己的猜测有误,若主人当真有自己的打算,他这便是杞人忧天。
做属下的,只要相信自己的主人便是。
但若日后那丫头真的对主人不利,他寒舟即便是舍了性命,也当送她去该去的地方。
“属下会继续派人盯着她。”
路南迩道:“下去吧。告诉她,明早我要在书桌上看到她的***。”
明早?
寒舟有些迟疑:“……是。”
他走到门口忽然顿住,转身又问:“需要传云袖和云娇两位姑娘过来伺候么?”
路南迩不禁扬眉:“你是被司司传染了么?”
寒舟一怔,方才婠婠离去之前,也是这么突然回首提问。
他嘴角微扯:“寒舟告退。”
婠婠离开路南迩的屋子,方才觉得喘过气来。
没多久,寒舟便拿了笔墨纸砚前来,冷冰冰地道:“明早少爷要看到你的***。”
婠婠看着那厚厚的一叠纸。
千字,不是千千字,没必要送这么多纸来吧。
寒舟冷森森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什么话都没说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