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被安叔安排到膳房去砍柴,路烟雨是早就知晓的,当时听了心里别提有多解气。
那日她被大哥训斥之后,翌日大哥便叫人送了几张上好的白狐皮过来,说是让绫罗阁里最好的裁缝给她做件大氅。她嘴上说不要,甚至还跟大哥置气,但是心里却乐着,果然大哥还是最疼爱她的。
她还听闻自从那日之后,大哥就没有再去找过那个女人,想来也只当她是个街头买来的普通丫头罢了。一个买来的丑丫头,还妄想爬到她小姐的头上,简直是白日做梦。
不过,这个女人长得太像司文那小子,留在府上,她终究是不舒服,若是哪一天叫碧哥哥也瞧见了,不知会生出什么样的事端。自打这个女人来了之后,她这心里就一直慌慌的,不得安生。
本想着找个时间过去教训那个丫头,但是又不想被府上的下人在背后议论自己身为大家闺秀小心眼不够大肚,所以这才暂时按兵不动。不想烟遥这个傻丫头竟然为了那个女人去找安叔去理论,这叫她气愤不已,便忍不住想去数落烟遥。
丫头云柔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一脸谄媚:“小姐若是心里头不舒坦,那便找个理由将她赶出府去。”
“什么理由?难不成我还能上膳房去说她柴劈得不好?”路烟雨捏着手中的步摇。
之前已经叫下人们看了笑话,她身为大家闺秀,若是为了一个下人,再去膳房那种地方去寻下人的晦气,那便有失她路府大小姐的身份。她才不屑这么做。
云柔连忙凑过身来,附在路烟雨的耳边耳语。
路烟雨一听,一脸嫌弃地说:“又是偷盗?这种偷拿主子东西栽赃的惯用手法会不会太烂了?就没其他好法子了么?”
云柔道:“当然有啦,这不是要将人快点儿给赶出府么?让她来小姐屋里打扫,弄坏小姐的东西什么的,小姐最多斥责几句,出口气罢了。依据家规,可将下人赶出府的不过就那么几条,偷盗,赃滥或是厌胜之术……”
路烟雨纤巧的远山眉轻皱:“停停停!你这说的每一个法子都又俗又烂,各府惯用伎俩。府里上上下下个个都精得跟猴似的,一眼便能瞧出来。”
云柔便道:“我的大小姐,哪有什么不俗不烂的法子,只要能达到目的,那便是好法子。府上的下人们就算是瞧出来又如何,谁敢多嘴?只要证据确凿,有了借口,便能依家法将她赶出府呀。”
路烟雨摆了摆手,十分不屑:“不可。若是传到大哥耳朵里,大哥虽说英明神武,但这狐妖有些手段,迷得大哥只差失神志,若他再偏袒这女人,来个彻底追查,再查到本小姐的头上,那岂不是偷鸡不成倒失一把米,本小姐更没面子了。”
云柔急了:“那小姐是要面子,还是要赶人走呢?不试试怎么就知道赶不走呢?再说,少爷最近一直忙着处理流民的事,根本无暇顾及这狐妖,等少爷回来,人已经被赶出府了,少爷难不成还让小姐您把人再变回来不成?”
路烟雨略微沉思,觉得云柔这丫头说得有分道理,脑海里又将云柔的话过了一遍,忽然明朗,唇角不由地扬起一道弧线。
云柔一头雾水,便道:“小姐,您这是在笑什么?难道小姐想到更好的法子了。”
“那倒没有。你说得法子虽烂,但勉强还是行得通。总之,不能是我倾云苑有事。”路烟雨站起身,“大哥送了那么多狐狸皮,我一个人穿不完,挑一张好的送去给烟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