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怕了,怕姑娘被坏人追杀。就是衣服脏了,沾了点血迹,老身都给你洗干净晾晒干净了。看姑娘的模样和说话一定是个好人家。”王大娘起身打开床头的布包,指着里面衣衫说道。
婠婠看着布包里粗布衣衫,忽然瞪直了眼,这根本就不是她之前穿的囚服。从乱葬网醒来之后,除了不适和恐慌之外,她根本想不起来当时穿着的是否是囚服。但不论怎么说,在到这里之前她便被人换了衣衫。
不是这位王大娘换的,那是谁给她换的?难不成是那个戴着黄金面具的变态?
她顿时心底一阵恶寒,下意识眉头深蹙,拉紧衣襟。
该死的!
他所说的送她一份大礼,难道是放她一条生路?
不可能,不可能,他绝对不会有那么好心。一定是有什么更大的阴谋在等着她。
为了使得老两口安心,于是婠婠顺着王大娘的话编了一个谎话:她们一家老小随父亲从宿州前往京城去经商,不料半路遭遇劫匪,马夫和家仆全部被杀,父亲和兄长们奋力抵抗。她换了下人的衣衫伺机逃走,一路跌跌撞撞到了这里,如今不知父亲和兄长们生死如何……
老妇人听她遭遇如此凄惨,忍不住抹了抹眼泪,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你的家人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赶紧把粥先喝了吧,再不喝都凉了。”
婠婠点了点头,开始默默喝粥,脑子里依旧不停地转动着。
当务之急便是要找到父亲和三叔他们,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阿栋他们生死如何,她必须要查清楚。
喝完了粥,婠婠与两位老人家道别,打算离开,孰料方走出农舍,一阵寒风扑面吹来,她不由地瑟缩了一下,然而令她最不适的便是这耀眼夺目的阳光。
这和在屋里感受到的光线完全不同。
她本能闭上眼,站立着不能再动,睫毛上迅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光。
在地牢里待久了,她竟然无法适应室外这般强烈的光线。
老两口见着,以为她身体又不舒服,于是便劝她多待几日再离开也无妨。
她确实需要一个详尽的打算,就这么忽然离开,她甚至都不知道该去往何方。
婠婠就这样在王家村先行安顿下来,打算身体稍做恢复调整之后再离开。
王家村依如它的名字一般朴实无华,是个不大的小村落,从村头到村尾,加起来不过二三十户人家。村子里大部人的年轻人都去往离着最近的县城里忙活,所以留下的大多是些孤寡老人及一些年幼的孩童。
王大娘和王大叔原本有个女儿,可惜嫁了人生孩子时难产死了,只剩下老两口相依为命。所以见着奄奄一息的婠婠,就仿佛像看见了自己的女儿一般。
婠婠适应了这里平静的生活之后,每日里最爱做的事便是搬着小凳在院子里晒晒太阳,感受着初冬的阳光照在全身带来的温暖。
许是婠婠是王家村里唯一一个年轻人,所以小孩子们都爱找她玩。于是她便用树枝当笔,以泥土地为纸,开始教孩子写自己的名字。每当听见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婠婠不禁会想起在天生寨的时光,每日里,她也是这般像他们一样无拘无束的玩耍,从一个蛮横霸道的野猴子到后来随着阿栋他们一同下山,帮助山下的百姓们……然而这所有美好的一切都在一夜之间被摧毁。
“婠婠,你来帮我穿个针线。”王大娘站在窗前冲着她招手。
婠婠身穿着粗布衣衫,俨然一个村姑模样,听到叫唤,于是丢下树枝,连忙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