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贤碧见着眉心深锁。
他在天生寨的大半年里，最初教导婠婠的时候，她耐不住读书的枯燥寂寞就会偷偷跑去跟兄弟们一起摇骰子喝酒划拳。
有好几次被他抓住，都是她大获全胜，正抱着银两乐着，结果这边乐着，那边戒尺就打在她的手心，既便是手心被打得生疼，她还不忘死命抓着银两，生怕赢来的银两被兄弟们抢回去。
似乎后来的每一次打手心都是因为她偷偷跑去跟兄弟们摇骰子喝酒划拳。
他曾远远观望过，每次摇骰子划拳的时候，她脸上绽放的笑容，灿烂夺目，熠熠生辉，说不出的明艳动人。
虽说摇骰子是婠婠的拿手绝活，但是身在这灯红酒绿的烟花之地，花曳姑娘答应的这么爽快，想来没有三两下，也绝不敢这番狂妄。
很快，他心中的担忧得到了证实。
路南迩一听到要比试摇骰子，便笑了开来，对他道：“这个花曳算是这万花楼里的一朵奇葩，花魁这个称号也绝非浪得虚名。琴棋书画，歌舞诗词样样精通，这些且不说，喝酒、划拳、摇骰子，据说都是她的看家绝活，看似弱柳抚风，其实可不是那么好对付，客人有时候想沾半点便宜都很难。不知道司小兄弟摇骰子的技艺如何，我倒是开始有些替他担忧。朋友一场，若是他也被脱光了，你要上去救阵么？”
柯贤碧瞥了一眼路南迩，淡淡地道：“你好像很期待我也被人扒光。摇骰子不是我的强项。”
路南忍俊不禁，道：“难得见你开玩笑，还是这么一本正经。放心好了，我怎么舍得你跟司小兄弟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扒光。”
柯贤碧收回视线，双眸看向台上。
婠婠被花曳姑娘这诱人犯罪的姿态逼得唇角抽搐，微笑着点头：“好。”
花曳明眸晶亮，：“公子爽快人！平常玩骰子都比点数大，那咱们今晚就比谁的点数少。点数最少的为胜，若是点数一样，打平手，也算公子你输哦。”
婠婠挑了挑眉，气定神闲地道：“可以。”
“别说我们万花楼欺负外乡人，请公子检查骰子。”花曳将骰子和骰筒递给婠婠。
婠婠接过看了看，又掂了掂，再用手指细细摸了摸，确认没问题，将骰子和骰筒还给花曳。
花曳接过，熟练地操起骰筒，将骰子摇进骰筒，那架势一看就是个中高手。哗哗几下，叭地一声往桌上一放，开罐开来，三个骰子均为一点。
众人一阵呼声，都道婠婠这位外乡人完了，要脱衣服了。不知什么人在起哄，冲着婠婠嚷着：“乡巴佬，脱衣服吧！”
所有人都跟着一起起哄：“乡巴佬，脱衣服！”
柯贤碧的眉心蹙得更紧。
路南迩笑着说：“这场面搞不好，你真的要上去助阵脱衣服了。”
柯贤碧不以为然的嗤道：“也许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路南迩挑眉，“是吗？我突然开始期待两点出现。”
婠婠回眸看了一眼阿福阿栋他们，这回兄弟们不再留恋美色，齐齐握拳给她打气。她弯唇淡笑，视线不经意间划过台下最前端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