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姐姐声如洪钟,所有人都被她这一声“死人妖”惊住,不管是男是女,齐刷刷地看向婠婠。
婠婠嘴角抽搐,心一横,抬起手来故意拂了一下发丝,媚态横生。
这位胖姐姐不甘心,忽然将手中买的一个泥娃娃气愤地冲着婠婠砸过来。
婠婠眼明手快,一下子接住。她掂量着这个泥娃娃,真是个凶残的凶器,若是被砸中,这还得了?
紧跟退她的姑娘们开始一个个面露嫌弃之色奔相离开。就连先前频抛媚眼的团扇姑娘,也气愤地扇着扇子跟朋友们啐道:“居然是个不男不女的死变态!咦,恶心死了!”
远远的,婠婠还能听见她们的抱怨。
“瞎了姐的明眸!”
“是白瞎了那么一张脸。一个大男人居然学女儿家求乞巧,也不嫌丢人!”
“好不容易见着一个皮白肉嫩的,居然是个娘娘腔死人妖。唉,如今这世道,世风日下呐。”
……
唉,如今这世道,世风日下呐。
这话明明应该她来说才对。
当所有对她献媚的姑娘都一脸嫌弃的走了,婠婠这才长松了口气。
“姑娘,你的。”蓦地,摆摊的老妇人递过一个大红的针线包,针线包上并排插着七根针,每根针的距离约莫在半寸左右。
“我的?这是什么东西?”她傻愣愣接过,然后冲着大娘浅浅微笑,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瞧这眼神多犀利,一眼就瞄出她是个女的。
大娘笑眯眯地说道:“穿针乞巧。若是姑娘能连着穿过七根针,佛主一定会保佑你找到一位如意郎君,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姻缘。”
原来这七根针是这么个寓意。幸福美满的姻缘?经历过五年前,如今她对自己的姻缘压根就没什么期待,或许就这么一辈子,一个人。
“对不起大娘,误了你的生意。”她丢下一些铜钱离开。
一手拿着七根针包,一手拿着泥娃娃,左右掂量着,她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特别好,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一想到刚才被细儿姑娘追得场面,她便忍不住发笑。
“司文小哥哥!”
听着这声陌生清脆的声音,婠婠倏然一怔,除了押镖生意上的人,鲜少会有人叫她司文,而且后面还加了“小哥哥”三个字。她抬眸望去,前方不远处的树下,立着一位穿着粉衫衣裙的漂亮姑娘,有些眼熟。
姑娘,你哪位?
“司文小哥哥,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路烟遥激动地走向前,小巧精致的五官在灯火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婠婠终于想起来她是哪位。她望着她身后那棵又高又壮的槐树,再看向不远处人来人往的石桥,桥前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得胜桥”三个大字。前日路烟遥的邀约一下子浮现在眼前,她竟然就这么走着走着,走到了得胜桥。她很想说她真的不是前来赴约的,而是顺着人群就这么一路走过来,然而话到嘴边生生又咽了下去。
方才才招惹了“细儿”姑娘,这会儿又冒出一个路烟遥,婠婠的脑袋不禁一个有两个大。她整日与一群男人为伍,当真被染得男人味实足?早知道这样,她今日便女儿家装扮。臭阿福,也不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