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大人？
如果只是熟悉的姓氏倒也不会令婠婠觉得奇怪，毕竟普天之下，姓柯的人多了去。
然而这位“柯大人”却令店小二热情的声音都走了调，不知是什么大人物来了，婠婠不由地好奇抬眸睇了一眼楼梯处。
这一看，叫她整个身体悠然僵住，手中的杯盅一个不小心滑落，热腾腾的茶水泼在她的衣摆上，烫着了她的腿，她下意识站起身。
茶水顺着她的衣摆滴在地板上，有些狼狈。
“客倌，你没烫着吧？”店小二立即折回头，找了一块干净的布递给她。
她接过布擦拭衣摆上的水渍，发觉所有人都在看她。
出于本能，她抬眸看向楼梯处站着的人，那人没有动。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集，模糊的面容，尘封的记忆都在刹那间变得清晰起来，熟悉而又陌生。
她擦拭的手停住，紧紧地捏着手中的湿布。
很快，她便收回视线，装做若无其事，缓缓在椅子上坐下。
店小二立即道：“客倌，我给您重新倒一杯茶。”
她刚想点头，余光范围内，却见立在楼梯口的身影迅速向她这边走过来，她立即改口说道：“不用了。菜也不用上了。”
她匆匆丢下碎银，想都没想，绕着另一张桌子，低着头便往楼梯口走去，意欲离开。
岂料，又一位客人上楼来，这位客人很怪，自从上了楼梯便没有移动过脚步，正好挡住了她去路。
“劳烦这位兄台让一让。”婠婠低着头，声音压得极低。
只是等了半晌却不见面前的人让路，反倒是听到一阵陌生又熟悉的低沉笑声：“司小兄弟，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幸会。”
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除了天生寨的客户几乎无人知晓她是谁。
她讶异地抬眸看着挡在面前不移开的人，竟是昨日意外遇见的路南迩。
路南迩的唇角微扬，勾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眼波流转，满眼全是盈盈笑意，“相见不如偶遇。昨日司小兄弟说有事，婉言相拒。既然都是在聚福楼吃饭，不如今日由我作东，今日应该没什么急事了吧？”
如果没有突发的意外，也许她会接受路南迩的邀请，只是眼下，她感觉像是被针扎一样，只想尽快这里。
她礼貌性地拱手作揖，婉言笑道：“路兄，不是司某不赏脸，而是这会儿真的有要事，他日有机会再见，司某定当赔罪。”
路南迩不说话，也不看她，眼眸轻抬，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柯贤碧，柯贤碧的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与他相视。
包厢的位置在东面，上了楼梯应向左转，本该左转的人这时却站在南面临窗的桌子附近，如果他没有猜错，司文方才应该是从临窗的方向急忙走过来。
隐约，他觉得这两人有些什么，但这毕竟是兄弟的私事。其实他并非有意请司文吃饭，今日父亲大人约了好几位大人叙旧，只是他有些好奇柯贤碧怪异的举动，遂详装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