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众多的尸体一一拖到一起,又从厨房内找到了足够的各类油脂,饶是飞扬体力充沛,也是累得不轻,手举着熊熊燃烧的火把,飞扬的目光一一扫过场中这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心里暗自哀悼几句,手一扔,火把扔了出去。轰的一声,漫天的火光窜了起来,一转眼就映红了半边天,卷起的火舌很快就将众多的尸体舔燃,火势越来越旺,不多时,神剑山庄所有的建筑也都被包裹起来,雄视江湖数百年的神剑山庄在这漫天的火光中转眼间就化为了乌有。
目睹着神剑山庄在火光中消失,飞扬感慨万千。难道江湖就是这样吗?长江后浪推前浪,各领风骚数十年。自己此去京城上洛,一旦大仇得报,就回到这武夷山中,做一个平凡的樵夫,每日砍柴打猎,胜似在这血雨腥风的江湖名利场中打滚。
策马缓缓向外走去,看着这郁郁葱葱的密林,飞扬忽地心中一动,似乎幂幂之中,有一个声音在不断招呼自己,是那么慈祥,那么亲切,但又透露出焦急、和无穷的希望。
心里一抖,依稀记得师父说过他和神剑山庄关系非常密切,那么这次神剑山庄庄主过寿,师父会不会来呢?如果师父也来了,那…..那他现在怎么样呢?
飞扬的头上冒出一层冷汗,猛地在马股上狠抽一鞭,飞快地向自己以前习武的那地方飞奔而去。九天之上的诸位菩萨保佑,可不要让自己师父出什么事,这可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飞奔的马儿很快将飞扬带到那一块密林之中,飞扬一跃下马,纵身一掠,已上了树顶,这里外层的树林太密,马儿已是走不过去了。
片刻功夫,飞扬已是来了了林子正中央的那一块空地之上,一眼就望见,自己日常练武的地方一个青衣人正席地而坐。不是自己师父还会是谁,飞扬心中一阵狂喜。
长吁一口气,飞扬一掠而下,几步跑到青衣人跟前,单膝跪下,“师父,你没事就好了!徒儿可担心坏了!”
青衣人依旧青布蒙面,盘膝坐在那里,道:“你担心什么?”
“师父,神剑山庄没了,所有的人完全死光了。我记得师父你说过和山庄关系密切,生怕你出了什么事,这才赶过来!”
青衣人苦笑一声:“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顿了一下,接着说:“云儿,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师父的姓名和相貌吗?今日师父就告诉你。”
“谢谢师父!”飞扬心里暗喜。
缓缓地解下包住头脸的青布,一张青癯的脸孔出现在了飞扬的面前,让飞扬大吃一惊的是,师父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嘴角尚凝结着未干的血迹,“师父,你受伤了?”飞扬失声道。心里一片乱麻,师父武功之高他是很清楚的,在他们这种境界,不受伤则已,一旦受伤,则肯定非同寻常。
“师父,当时你也在那里?”
青衣人微笑一下,却没有回答飞扬的问题,仍是自顾自地说道:“师父姓霍名震廷。”
如同一个焦雷打在飞扬的耳边,震得飞扬身躯一阵摇晃。霍震廷,不就是神剑山庄的庄主吗?他怎么会是自己的师父吗?
“这真是天意啊!”青衣人仰天长叹道:“当年我见你在这里舞剑,天资之高,实乃我生平仅见,心下动了爱才之心,又见你对山庄怨恨颇深,于是蒙面隐藏了身份收你为徒,心中实是想慢慢开导于你,一旦你心中没了这股怨愤,就向你公开身份,带你回庄。嘿嘿,没想到,我还没有等到这一天,神剑山庄就毁于一旦了!”一阵咳嗽,霍震廷又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飞扬泪流满面,手忙脚乱地替师父擦去血迹,又盘腿坐在其身后,手掌前伸,一股真气输了过去。心里不由一沉,只感觉到师父身上经脉混乱,本来应当真气充沛的体内竟是空空荡荡,一无所有。
霍震廷道:“云儿,没有用的,我以身祭剑,全身的功力此刻早已散尽,活不了多久了。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飞扬心中悲苦,呜咽着坐到了霍震廷身前。
“师父,究竟是谁伤了你?弟子定要将其碎万段!”
霍震廷摇摇头,道:“云儿,报仇之话再也不要提起,对方武功之高,势力之大,是你万万不能想到的。依你师父我的功夫,正面决战,也落了个战败身死的下场,更何况是你了。”
飞扬大哭道:“师父,我已将混元神功练到了第二重了,只要等你好了,合你我师徒二人之力,不怕不能将仇人打败。”
霍震廷脸上微露讶色,道:“想不到,想不到,我练到第二重足足用了五年功夫,不想你一年不到就已达到了现在这种境界。真是老天有眼,还给我神剑一脉留下了这样一个武学天才,我神剑一脉后继有人,我死也瞑目了。”
“师父,你告诉我伤你的人是谁呀?”飞扬急道。
霍震廷摇头道:“云儿,你知道我与此人决战时混元功达到第几重了?”
飞扬摇摇头。
“当我与这人决战时,我本身的混元功和大罗周天神剑都已练到了第七重,可我和此人一交手,就立即知道不敌,迫不得已,师父舍身祭剑,强行突破第八重,使出了最后一招,可到底,也只不是让他受了一点轻伤,可师父却活不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