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娘上来后，站都站不住，浑身虚弱地趴在了地上。
牛筋虽然已经解了，可是林思娘的手脚都没了血色，恐怕再晚一时半刻，她会被牛筋的力道勒断四肢，变成残废也说不定。
蔡县令看了于心不忍，“林思娘，你可能听见本县说话？”
地上的林思娘哆嗦了一下，一双惊恐的眼睛望着堂上的蔡县令，但一边却点了下头。
不能说话，但可以听见，还可以有反应，这让蔡县令神色松了松。
谢茵茵看着林思娘，从她跟无恨进屋的时候，这林思娘就是被人绑住求助的状态，她和无恨明显是进去救她的，就算王瘸子忘恩负义，这林思娘不至于会乱来吧？
“林思娘，你且抬起头，看看这堂上……可有你认识的人？”此时蔡县令也已经意有所指，先问林思娘。
林思娘不能说话，只能问一些她能做出反应的事情。
林思娘一双眼睛在公堂上慢慢的扫过去，看到那些冷着脸站在两边的衙役她有些茫然，直到她看到谢茵茵，目光微微闪了一下，然后一点一点的看到了无恨。
那一瞬间，林思娘似乎缩了一下，她惊恐的目光匆匆忙忙垂了下去。
无恨也感觉到了，目光一瞥看向这个女人。
蔡县令已经敏锐发现了，迅速道：“林思娘，你可是认识眼前这个男人？”
林思娘身体缩着，蔡县令立刻补了一句：“在今天之前，你可见过他？”
就见林思娘居然……轻微点了点头，可随后又拼命摇起了头。
谢茵茵见到林思娘这个反应也是呆了，今天这这一环一环实在打的她有点措手不及。
蔡县令皱了皱眉，又点头又摇头，这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林思娘，你可看清害了你的人？”
林思娘眼里一下流出了眼泪。
这个模样更是无助可怜，林思娘原本就是个哑女，可突然间又被治好了，现在，却又更残忍的被切了舌头。
只是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林思娘，却是将她绑住？如此真是生不如死。
这时，王瘸子却突然开口了：“大人，草民想起一事。”
蔡县令才把目光又转向他：“想起什么？”
王瘸子直挺挺跪着：“草民虽然被下药迷倒，切下双腿，凄惨间……未见到那行凶之人的模样，可是，隐约，记得的是一个穿白衣服的人。”
这句话简直如平地起惊雷，白衣服？蔡县令几乎立刻就扫向了无恨，无恨此刻就穿着白衣，应该说，蔡县令从第一次见无恨开始，无恨似乎就始终是一身白衣。
这一下，公堂上大半视线，都落到了无恨身上。
谢茵茵是万万没想到，这王瘸子居然此时还能一张嘴信口雌黄：“王瘸子！我们之前问你的时候，你明明是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现在居然连对方穿什么衣服他都知道？
王瘸子却对谢茵茵反唇相讥：“你们来问，我当然不能说实话。谁知我说了之后你们会不会灭口呢？”
谢茵茵平生在嘴巴上没输过人，今天是彻底惨败了。
然而压垮最后一根稻草的，是林思娘，她惊恐的目光，落在无恨身上。
终于明白她点头又摇头，她目光的焦距，也不是在无恨的脸上，原来从刚才起，她盯得就是无恨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