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县令直到走上公堂,坐上那张椅子,心口都是吊着的。
一眼扫过去,公堂上三个人。
果然谢茵茵昂首挺胸站在公堂上面,看到蔡县令,还咧嘴露出一笑。
蔡县令板着脸,直接视而不见,惊堂木拍下,“堂下何人,所告何事!?”
吴生挺直着身子,大声道:“草民吴生,状告马大强!”
这一声,端的是中气深厚,底气十足。
旁边衙役却立刻喝道:“见了县令大人,竟敢不跪?!”
吴生立刻拱手抱拳:“启禀大人,草民今年三月,刚通过了县试,如今已是秀才身。”
考取功名者,见官不必跪拜,这是大梁重视人才的体现。
蔡县令见状,立刻挥退了衙役。没有人敢在公堂上冒充秀才,何况吴生的举止气度,的确是个才子。
这一下,吴生的腰杆不由站的更笔直了。
但是蔡县令目光,看向了旁边那位矮胖油腻的马财主……吴生好歹还谦谦有礼,马财主个头还不到吴生的肩头,负手站立,下巴抬的比眼睛还高。
李捕头冷嗖嗖的道:“怎么,你也是秀才?”这么嚣张也不下跪?
马财主是个屁的秀才,他连自己的马大强三个字都是别人教会的,纯粹是还没有认清现实:“这小子都不跪,老子凭什么要跪?”
谢茵茵在旁忍不住笑了一下。
却正好被蔡县令看了个正着,这丫头是永远都不懂得消停是何物,就非得找点事不行吗?
谢茵茵察觉到蔡县令的目光,立马端正了神色,她不想让蔡县令有什么误会。
不等蔡县令发话,李捕头已经暴喝:“身为被告,竟敢如此张狂!?”
方才吴生已经说得清清楚楚,吴生,状告马大强。
忘了衙役手中的棍棒是干什么的,就看最近的一个衙役抡起长棍,狠狠一下,就不偏不倚打在了马财主的腿弯,马财主立刻一声惨叫,趴在了地上。
吴生见状,目光闪了闪,下意识他看了一眼谢茵茵。
谢茵茵冲他微微点点头。示意这才刚开始,不要害怕。
堂下这一番小动作,让蔡县令脸拉的更长,冷着脸继续拍了一下惊堂木:“原告立刻陈述案情,休再拖延!”按照流程,是原告先陈述案情经过。
吴生回过神,立刻从怀中掏出了两张纸,配合地交给了一旁的衙役。“请大人过目!”
衙役看了一眼,确认没有夹带,就递给蔡县令。
蔡县令打开来,赫然是一份赌约。
“大人,”吴生吸了口气说道,“事情是这样的,今日我与马大强在锦绣赌坊,定好契约,赌了一局,是草民赢了!可是马大强,他却拒不履行赌约,还指使赌坊中人殴打草民,这都是草民被打的伤……”
吴生迅速卷起衣袖,又把领子当众扒了开来,果然皮肤上都是淤青。
蔡县令皱起了眉。
赌钱这回事他是不提倡的,可打人就明显犯法了。
吴生昂着脖子,明显愤愤然。
地上的马财主却眼睛一瞪,怒不可遏骂道:“我去你的!你竟敢算计老子,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在赌坊马财主就觉得上当了,他两手扒着想去掐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