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撩人

青雨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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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纵马之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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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的余晖将万物染得一片赤红。

赤壁城内,一个着灰白短衫的男子正坐在一堵低矮的黄土院墙下。

“姀妹,那个威武将军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还是不要跟他扯上关系好。”

麻布帘被从里面揭开,一名着大红胡服的女子弯腰从里面走出来,正是白姀。

白姀闻言步履一顿。年少成名的威武将军,后来赫赫威名的威武将军不是等闲之辈,她当然知道。白姀顿了顿,转身朝齐光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

关内从来没有草原上这般壮阔的日落。

白姀坐在齐光身边,看着远处天际那铺天盖地的霞红。良久,她轻声道:“齐光,你回去吧。”

齐光猛地转头看向白姀,她依然看着远处,像是在看那片赤霞,眼眸虽一片赤红,却涣散着。

“姀妹...”

“回去吧,你离家太久了。”

齐光听白姀语气平静说让他离开,掩在额发下的眉心,痛苦地皱了皱。

“姀妹,你知道的,我不会离开。”

白姀也看向齐光,西北风吹起了掩住齐光半张脸的额发,露出的那只眼眸里满是执着,让白姀未出口的话卡在了喉间。

余晖披洒在缄默的两人身上,似血一般的猩红。

塞外风云变化,夏天很快过去,无边无际的大草原慢慢失去生机,渐渐褪去了绿色。

大营里的生活似乎一成不变,每日巡逻,训练便是将士全部的生活了。闲暇之余,将士们便三五个聚在一起,躺在开始枯黄的草地上吹天侃地。几年甚至十几年都过去了,肚中有再多的事也说完了,军营之中也无太多新鲜的事,只好将最近发生的事反复谈,反复论,总算在枯燥的军营生活中,增添点乐子。

一月很快过去,又逢沐休。营门一开,轮休的将卒便迫不及待三五成火地冲进了城。

他们都是上一次没有轮到沐休的,也就没见识过同袍口中的海量又美艳的姀姑娘,便都摩拳擦掌,准备去见识见识。

但是这回再也没人想要去试探姀姑娘酒量的虚实了,那三个因醉得不醒人事回营,而挨了军棍的校尉,足足在医帐里躺了半个月呢。

可等他们兴致冲冲地到了传说中的酒肆外面,才发现那扇沙棘门关得铁紧。

门上还钉着一块布,上面写了字,可来的士卒们都是睁眼瞎,不识字,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又透过门缝往里面一瞧,没人。

这不是让他们白高兴一场吗。有脾气冲的兵当即就要踹门,被旁边同袍手疾眼快地拉住了。

上一次的赌约他们可都是知道的,这酒肆被张校尉他们罩下了,这会儿他们要是敢惹事,以后张校尉他们要是知道,肯定没他们的好果子吃。

众士卒无奈,只好垂头丧气地离开。

秦朔并没有出营,他独自立在空无一人的校场上,挥汗如雨,一次次拉开手中的弓弦,一支支利箭,‘咻’的一声朝远处的靶子射去,将上一支打落,正中红心。

靶子下面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箭羽。

秦朔像是感觉不到手臂酸痛得已经麻木了一般,只是重复着射箭的动作。直到手中玄弓再也承受不住他的拉力,嘣的一声,弓弦断了。

秦朔怔了怔,扔下手中的弓,出了校场。

一路碰到的将卒见将军面色冷肃,似乎心情不佳,不敢多言,行了礼就赶紧一溜烟地跑了。

秦朔回到营帐,苏信正等在帐前。

“将军!”

“备水。”秦朔道。

“是!”苏信转身就去提水去了。秦朔撩开帐帘进了帐内。

没多会儿,苏信就准备好了水。

秦朔除去衣物,坐在桶中。露出来的前胸上布满了狰狞的伤疤,其中一道最大的伤疤,起于左肩下,斜着从心脏上方划过,疤痕很宽,颜色很深。

秦朔怔怔地坐在桶中,想起昨天收到的那封来自京城的信。

秦朔甩甩头,双手舀起水来,狠狠扑在自己脸上。

帐外守卫的苏信听到里面的水声,似乎带着几分愤怒,他有些不明白将军这是怎么了,这两天好像也没人惹将军生气啊,再说将军也不是个喜形于色的人。

良久,秦朔换了身干净衣裳,从帐内走出来。

“将军。”

秦朔面色如常,嗯了一声。

苏信看着似乎与平常没什么不同的将军,不由有些怀疑,自己刚刚难道感觉错了?

秦朔漫无目的在营地里走了两圈,弄得因为逢沐休都闲散下来的将卒们唬了一跳,以为将军这是查营来了。忙不迭地穿好衣裳,整好队形,才发现将军已经走过去了。

将卒们面面相觑,都带着疑问。

秦朔在一个营外小山岗上躺了一下午。

看着夕阳缓缓落下,秦朔沐浴在漫天赤红的霞光中。气温渐渐凉下来了,秦朔终于动了一下,他起身往营地里走。

“咱们这是什么运气啊,好不容易等到了沐休,可那家酒肆竟然没开门!这一下又得等两三个月了,晦气!”

“你们说,那姀姑娘不会因为太美貌,被人掳走了吧?”

此言一出,满员皆惊。

“不能...吧!”言语中满是不确定。这边陲之地,什么人鬼蛇神没有?甚至穷凶恶极的人也不在少数。这姀姑娘若是真的有传言中那么美貌,那想打她注意的人绝不会少。她一个弱女子,这真是太有可能了。

几人又嘀嘀咕咕了好一阵,完全没意识到后面跟着个人。

直到进营门的时候,营门守卫朝他们后面肃穆行了礼,众人愣着转头,就见将军正在他们后面。几个士卒心里一咯噔,吓死个乖孙!将军怎么不出声!

“将...将军。”几人心虚地行了礼。几人开始拼命回想,这一路自己等人有没有说不该说的话,越想越感觉有,不禁冒出来了冷汗。

秦朔肃着脸嗯了一声,越过众人,进了营门去了。留下面面相觑,惊惶不定的几个士卒。

秦朔回了主帐,宋池正在帐内,见他来了,连忙起身行礼。

秦朔挥了挥手,让宋池出去了。

他在案后坐了下来,那几个士卒的话在他脑中挥之不去,让秦朔有些烦躁起来。他低下头,又看到石砚底下露出的信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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