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天还早,晚上自己也不过是配角,紫涵还是有些紧张,自己弄得东西会被人接受吗?毕竟,那关乎着蓝儿的未来。
街上的人已经少得多了,做生意的人也都在收拾东西,不时看见路边人家有青烟袅袅,那乳白色的烟雾凭空给这繁华的街市增加了些迷离,曾经清晰的远屋近树有些模糊,连带着周围若有若无的吆喝声都让紫涵觉得有些忧伤,站在这陌生的街口,只是更深刻的感觉到这是异地,而自己不过是一个误入的过客······
无数次觉得这是个梦吧,无数次发现这是最真切不过的现实,是啊,人生就是这样的吧?这样那样的忧伤总会不期然而至,我们总是祝福亲爱的人永远快乐,就在于我们清醒的知道,快乐啊,怎么可能有永远这回事,正是因为它的不可预期,我们才会祝福啊······
“紫儿姐姐。”
是蓝儿,看样子一定等得急了。
“姐姐,”脸都有些白了,“我刚才好像看见那个,那个钱——啊!”突然目视紫涵的后方,脸色已经是惨白了。
紫涵好奇的回头,却是钱来银,不由拍了拍胸口,“师傅,您怎么没一点声音啊,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
“过来,见过你蔚阿姨。”钱来银指指身旁一个一身戎装长相颇为清秀的女人说道。
一听到师傅那冷冰冰的声音,紫涵就觉得身上象有虫子在咬,浑身不自在,忙上前施礼,“蔚阿姨好。”
心说倒也奇怪,明明师傅是做黑帮的,怎么来往的倒都是些官府中人?
“这就是姐姐刚收的小徒弟?”那女人一双眼弯弯的,怎么看都象在笑,紫涵觉得有些恍惚,这张脸,为什么有些似曾相识?
“不错,一看就是个聪明的丫头,怪不得你师傅喜欢。只这身子骨看起来弱了点。”那女人忙拉起紫涵。
“什么喜欢呀?不过是怕我堕落,只当日行一善,挽救失足青年罢了。”心里虽这样想,却也不敢表现出来。
“阿姨说笑了,我只是瘦了些,却并不弱呀,阿姨没听说吗‘强将手下无弱兵’,有这么厉害的师傅和阿姨在,我将来也一定会很厉害的。”师傅呀,看在我给你拍马屁的份上,别把我收拾的太惨了。
“哈哈哈,这丫头,嘴倒甜。”那女子笑起来颇为豪放。
紫涵赶忙拉过一旁已是目瞪口呆的蓝儿,“这是我弟弟,师傅和阿姨可要多关照。”
那女人转过脸来,看到蓝儿愣了一愣,“你弟弟?”
“对呀,在这个世上我唯一的弟弟呢,”紫涵很肯定的点点头,“所以师傅阿姨一定要帮他呀。”
“为什么要捧红他,这种地方,默默无闻不更好吗?”那女人很是疑惑,钱来银也盯着紫涵,等她回答。
“只有站在高处,才能有更多的自主权,也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呀。阿姨想想,默默无闻固然无人关注,可在这世上却也往往只能任人宰割,”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我们并不想从别人那里索取什么,只是希望能有一点自保的能力。我也不想蓝儿这样,可目前我的能力······却只能先做到这样了。”
原来一切都不在掌控中的感觉竟如此苦涩。
钱来银和那位姓蔚的女人互相对视,眼神中竟有些讶异及了然。
夜晚的宝香园灯火通明,休息了一天的哥儿们一个个打扮的花招招展,端的是环肥燕瘦争芳斗艳,让人眼花缭乱。
宝香园每新推出一位哥儿,都会专门邀请一些达官贵人,名曰“品香”,以宝香园的实力,所邀请的多是有一定身份地位或者风头正盛的才女雅人,每位评审者都有鲜花一枝,而出场者今后的地位便有当晚所得的鲜花数决定。品评者的鲜花也不见得便一定要送给表演者,也可送给自己喜欢的其它哥儿,上一次品香会上好像120位评审员却有八十七位把花给了头牌明月。
“蓝儿今天要表演些什么?”一个一身红色衣衫的哥儿说道。
“左不过些歌舞罢了,蓝儿这小子,也就这两样拿得出手。”另一个哥儿很不以为然,“听说请了个马厩的小厮来指导,一个下等的仆役,又能弄出什么高雅的东西来?”
“听说那紫儿好像也有些门道,连明月哥哥都没放在眼里。”
“哥哥不要说笑了,别说一个小小的仆役,听说连这位,”伸出四个指头比了比,“都对明月着迷得不得了,一个小小的小厮,除了那张脸蛋外有什么?不过做些牵马坠蹬的下贱活罢了,怎么入得了明月哥哥的眼?”
“也是,那紫儿生的倒比我们这些男儿还美,真是个男子倒也罢了,没得生了个女儿身,却是个男儿的调调,真不知是怎生得妖孽。”
紫涵听得不由翻了翻白眼,我很正常好不好?你们这些人妖才真的不正常呢!又一想自己生这个气干嘛,这样一个女尊的世界,自己确实是个怪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