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交流,书生发现梦柯完全是按他意愿长成的女子,只在每天清晨出现。当他笔下的故事发生变化,她脑海里的记忆也会变化,她一直想见到书生笔下的男主角,书生试着将男主角的戏份抹去,发现梦柯就再也没有说过要寻男主角的话。
“既是由我创造的佳人,不知能否心属于我?”书生提起笔,将自己也写进了故事里,第二天一早,梦柯看他的眼神里果然充满了痴痴的爱恋。
书生问道:“梦柯,你可真心爱我?”
梦柯柔声回答:“公子赋我一纸深情,奴家的爱意便有一纸。”
“那我又要怎样才能留住你?”
“若公子愿以血入墨,奴家便真正拥有了魂魄。”
“如果你有了魂魄,我可还能改变你分毫?”
梦柯抿起嘴笑着摇了摇头。
书生决定编造一个最完美的女子,再用血墨誊抄。然而当他描绘出一位美丽、善良、贤惠、端庄的女子时,却陷入了怀疑。
“若梦柯是这般人物,而我如此贫贱,她可会爱我悦我?”
他决定下笔删改,结果动作太急,不小心被镇纸划伤了手,有一滴血滴落在纸上,渗入最后一笔未干的墨迹。
梦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用柔情似水的目光看着他。
她就像他的解语花,与他心意相通,又待他浓情蜜意,书生最初很是享受,后来却越来越惶恐,看着梦柯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猜疑。
他又问了那个问题:“梦柯,你可真心爱我?”
梦柯回答:“妾心似郎心。”
书生听了这句话,脸色却更加灰败。“是了,你若爱我,必是因我强迫,你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
梦柯只是笑望着他,并不答话。
书生大醉一场,浑浑噩噩,对梦柯说:“你走吧,去嫁公侯也好,入宫为妃也好,何必与我蹉跎?”
梦柯神情镇定。“郎君可是厌弃了我?”
“我并非厌弃你,只是……无法面对你。你是我的妄念,人只有摆脱了妄念,才能真正活着。”
“妾身明白了。郎君也……该醒了。”
梦柯一步一步退了出去,书生神情恍惚,渐渐合上双眼。睁眼时,他发觉自己伏在桌上,此前种种,只是一场梦。
“南柯一梦。”杨悄悄喃喃道。
“是啊……梦柯,南柯一梦。”舒洌哂笑。
杨悄悄觉得他的状态有些不对,晃了晃他的胳膊。“就写了这么多?”
“这是第一幕。不过,演到这里就够了。之后的他们也没有排练好。”
“哦……”杨悄悄表情有些遗憾,可惜看不到故事的后续发展了。
“我们去吃饭吧。”
“好。”
舒洌带她来到一家西餐厅,位于大楼的44层,坐在窗边,就能将整座城市的风景尽收眼底。
两个人的桌子中间有一个细口白瓷瓶,瓶子里插着两支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杨悄悄戏谑道:“接下来是不是还有红酒杯,小提琴?大作家,你俗不俗呀?”
舒洌笑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找个人拉小提琴,不过酒还是不要喝了,万一你喝醉了,记不住我说过的话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