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兰撇撇嘴,道:“嘁,如果她抱着这么个心思,恐怕是要失望了。连姨娘现在自保都成问题!如果能借助僖妃的力量,也是先帮她自己。”
云楚忱沉吟了半晌,没轻易下结论,说道:“不可轻敌,凡事求稳,先让人去查一查这个雁姨娘的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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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挽心姐妹俩在外面走了一圈,碰见好几个芷华院的人,云千亦狐疑道:“四妹妹这是要做什么?”
上次云挽心想要造谣云楚忱跟晋亭有奸情,结果那点三脚猫的伎俩,跟本不是云楚忱的对手。而云瑞兰这个被人当枪使的,正面对上云楚忱,她才知道自己跟本惹不起对方。
自从连姨娘失势,云瑞兰这根墙头草便也老实了。
她不敢再跟着云挽心姐妹兴风作浪,也没脸回头去找云楚忱讨好。
最近一段日子,就老老实实跟自己的姨娘躲在院子里。眼下云嫣回来,府中各处都活动起来,她竟然也罕见的活泛了。
丫头幼菱回答道:“好像是在打听姑奶奶的事儿。”
云挽心嗤笑道:“府上的人都不够她巴结了,竟然去打姑母的主意去了,也不瞧瞧人家看不看得上她这庶女。”
云千亦说话一向留余地,但最近过的憋闷,此时也忍不住嘲讽道:“庶子不是都有了,还看不上庶女?”
云挽心听了这话不免兴奋起来,又是诧异又是好奇,“不知道姑父姑母怎么了,她们不是一向恩爱,姑父也很听姑母的么?怎么凭空出来个九岁的庶子?那个雁姨娘听说一开始是养在外面的?”
“是这么说的,不过具体什么情形就不知道了。”云千亦想了想说,“看来这个雁姨娘挺厉害的。”
幼菱又说:“方才四姑娘还亲手做了点心,说是要谢谢大姑奶奶送她的缭绫。”
缭绫并非一般绸缎,罗、绡、纨、绮四种绸缎已是珍贵异常,缭绫则更甚。
据说缭绫高悬,就像天台山上的瀑布在明月下飞泻,闪闪寒光,耀人眼目。质地轻柔,光感闪烁透明,令人望而生寒。
炎炎夏日若能穿上这样的裙衫,可想而知是多么舒适清凉。
如此,已经是巧夺天工,但还不止。
缭绫织就难,染色亦难,它的花色十分与众不同。从不同的角度去看,缭绫会呈现出不同的异彩,正视、旁视,日中、影中,各为一色。与织就的纹饰相互隐映,美得令人叫绝。
这样一套裙衫,价值千金。
云千亦说道:“四妹妹在府里一向没什么存在感,也不受疼爱,平日里穿的衣裳几乎都是府中的份例,年节时祖母会给些赏赐,也都是府里其他人挑剩下的,哪里用过这等好东西。所以四妹妹得此珍品,难免受宠若惊,生出去讨好姑母的心思。”
言外之意,就是云瑞兰眼皮子浅。
云挽心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神色,“咱们知道那些东西是雁姨娘的手笔,四妹妹却不知道,等她过去道谢,还不知道姑母的脸色有多难看呢!”
丫头幼菱掩唇一笑,“这位可真是溜须拍马专门拍马蹄子的主儿。”
云千亦却若有所思,“姐姐先回去陪姨娘,我去看看。”
云挽心不知道她要去看什么,但她急着要跟连姨娘说道那些打听来的事,便也没有多问。
这厢云瑞兰做好了几样点心,用食盒装好,亲自提着往云嫣暂住的海棠苑去了。
云嫣从前连受宠的云挽心姐妹都不待见,就不用说云瑞兰了。
因此云瑞兰与这位姑母接触的并不多。
她有些打怵。
对方那副高傲冷淡的性子,她连多看一眼都觉得瘆得慌。但想到姑母还给她带了那么好的绸缎,到底是心中怜惜她的,便鼓足了勇气走进了院子。
云嫣跟自己母亲哭了一场,此时脑袋昏昏沉沉,正靠在湘妃榻上闭目养神,听说云瑞兰来了,有些稀奇道:“她怎么来了?”
丫头沛儿欲言又止,小声道:“说是来给您道谢的。”
道什么谢,不用说。
云嫣本来就因为这事闷闷不乐,闻言更是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莫恬儿抿了抿嘴,她本来就心疼母亲,见来了个戳心窝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哼,什么人都能往咱们跟前凑,我出去看看!”
云嫣想要出声阻止,却精力不济,一开口便是几声咳嗽,心头又堵又闷,到底是没说出话。
丫头们一通忙乱,拍背的拍背,拿水的拿水。
莫恬儿走到门口,听着里头的动静,更是心痛不已,粉拳捏的死紧。
云瑞兰站在门外忐忑的等着,就听一阵脚步声传来,抬头就看见莫恬儿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