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匆忙,但嫁娶该有的礼节都有,此外,除了皇上的圣旨,王皇后还好心情的赐下凤冠霞帔,意味深长。
繁复华丽的凤冠沉甸甸的,魏妥妥忍不住去揉自己的脖颈。
花轿到了镇国公府,唢呐鞭炮齐鸣。
喜娘一直扶着魏妥妥,槿儿瞄了一眼喜堂的情形,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道,“是二公子替姑爷拜堂的。”
次子许修来是继室所生,与许琳琅是一母同胞,据说这位许家二公子,虽然与许修名不是一个娘生的,但十分崇拜敬重自己的兄长,兄弟俩的感情十分要好。
不过有魏府这个活生生的例子,云楚忱并不太相信这种说法,隔层肚皮隔层山,又处处都是利益相关,还是小心些为好。
魏妥妥深以为然,有时候看上去最无害的,反而更毒更烈。
蒙着鸳鸯戏水的大红喜帕,一步步挪到正堂,一切都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槿儿又凑到她耳边说道:“姑娘,他们的眼神都恶狠狠的……”
恶狠狠的?
嘁,吓唬谁呢?
她可不是被人瞪一下骂一句就会哭的娇娇女。
“来之前我是怎么教你的,给我笑!”
槿儿闻言,吞了吞口水,微微扬起下巴,眼睛半眯,噙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目光轻蔑的一一扫向瞪魏妥妥的几个人。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瞪的最卖力的许大夫人脸色顿时一僵,“放肆!”
并不是所有人都看见了槿儿的眼神,听她这一句厉喝,动作都是一顿,有些不明所以。
许大老爷皱眉看向她:“大喜的日子,你这是怎么了?”
许大夫人伸出手指指着槿儿,“你!对!你别望天,说的就是你!你方才那是什么眼神!”
槿儿的目光挪向她:“夫人是在叫奴婢?”
“不是叫你,还能是叫谁?”许大夫人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丫头好没规矩!给我跪下!”
槿儿佯装不懂,瞪大眼睛满脸狐疑:“夫人这话奴婢听不懂,奴婢哪里没规矩了?”
许大夫人愤怒的直抽气,“你还敢顶嘴!”
槿儿愣了愣,侧头对蒙着盖头的魏妥妥说道:“姑娘,许家的规矩好生奇怪,莫名其妙就说奴婢放肆,还不许奴婢问个明白,随随便便就要打杀人,不愧是相府,可真是威风那!”
槿儿声音不大不小,像是只对魏妥妥一个人说,却正好能让观礼的众人都听到。
周围顿时传来议论声,认为许大夫人这是对魏五姑娘这个来“冲喜”的儿媳有所不满,故意下要她的脸面。
不过,这种场合,当着这么多人对面,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实在有失大家族的风范。
一些坐在旁边观礼的族老们顿时朝许大夫人不满的看过去。
许大夫人一时不知如何解释,她总不能让槿儿再把刚才的眼神来一遍!
魏妥妥蒙着盖头,却不耽误她说话,“真是抱歉,我这陪嫁丫头天生眼高于顶,平日里从不低头,走路都是看天的,要是您觉得被冒犯了,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这句眼高于顶,分明就是指着和尚骂秃子。
还让她大人不记小人过,更是讽刺。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你这不是找茬吗?
大夫人的脸都气青了,却又无话反驳。
魏妥妥手中的大红喜绸,另一头连接着代替许修名拜堂的许二公子,他见魏妥妥居然对自己的娘不敬,顿时怒气冲冲的将大红喜绸往地上一摔!
“就这种女人!也配嫁给我大哥?!”
众人见状,一片哗然。
魏妥妥听了却冷笑,这许修来读书读傻了吧!
她脊背挺直的站在原地,平静且淡然的说:“许二公子说的真好,我本以为许家高门大族,是礼数周全的人家,没想到婆母毫无理由就要罚我的丫头,二公子竟然还在这种场合对自己的长嫂不敬!呵!我还真是不配,麻烦给我休书一封,我这就回魏府去。”
许修来顿时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强硬。
他自诩读书人,竟然被人说礼数不周,对长嫂不敬,以后他还怎么见人??
他有些气急败坏,“你也配做我的长嫂?”
“哦?皇上都觉得我配,你竟然觉得我不配?”
许修来脸色顿时臊的通红,才想起她是被赐婚的!
许大老爷怒视着次子,“好了,闹腾什么!你还有没有规矩!还不跟你长嫂道歉!”
“爹!”许修来不服,“您怎么能由着她耀武扬威!要不是她,我大哥怎么会到现在都昏迷不醒!”
许大老爷皱眉。
魏妥妥开口道:“还想请教二公子,我怎么就耀武扬威了?难道不是你们为难我在先?再者说,我的马车与许大公子的马相撞,我们两人都有责任,难不成因为我没被撞死,不如他撞的惨,事情就要全赖在我头上?如果昏迷不醒的是我,我想问问你们,会不会将我娶回家?!”
众人闻言,面色都有些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