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心听了连佩的话有片刻间的尴尬,但转念就不以为意,笑道,“表姐说的是,我常在后宅,自然不能日日见到晋二公子。”
众人闻言看了这表姐妹一眼,微微一笑,只当她们相互遮掩,便也不再细问。
连佩的眼神中有一闪而过的厌恶。
云楚忱眼见如此,心下几乎可以肯定,这位淮阳侯府的二姑娘,怕是真的对晋亭有心。
不过晋亭既然要寻个人品好的,她自然先要了解了解这位连二姑娘,如果随便找个人部分好赖就往晋亭那里塞,那就太不厚道了。
今日的盛会要持续一整天,所以来之前,各府的下人们就为自己的主子提前准备了点心瓜果,这会时辰已经过午,众人都觉得有些疲累,便在亭子里摆上了吃食,想要歇一歇。
只是晋如萱来的时候吃了一路,这会不饿便有些坐不住。云楚忱也不怎么饿,便对众人说道:“我不太饿,带着如萱四处转转。”
众人都应了,云楚忱又对云挽心说道:“二妹妹,若是一会园子里碰不上,咱们便都回祖母那处去,免得转来转去找不到人,平白耽误功夫。”
云挽心想多与魏轻轻等人攀交情,巴不得云楚忱不在场好尽情发挥,当下点头:“是,妹妹知道了。”
于是云楚忱便带着晋如萱从亭子出来,只是没走多久,晋如萱就扯扯云楚忱的袖子,“楚楚姐姐……”
“嗯?怎么了?”
晋如萱有些不好意思,“我想出恭……”
云楚忱四处看看路,说:“这里面没有净房,要到前面的鹿苑才有,你可着急?”
“嗯……还好……”晋如萱脸有些红,显然是有点着急。
云楚忱无奈的看着她,“咱们走快些。”
晋如萱几乎是一路小跑,云楚忱怕她一个小孩子磕着碰着,又不敢不跟,见附近没人,便微微提着裙摆也跟着疾步追上去。
照影忍不住笑道:“姑娘何时这般狼狈过,可见养孩子着实不易。”
潋月说道:“姑娘也就是对旁人家的孩子这般,对自己家的孩子,还不每日虎着一张脸,不许淘气?”
“你们两个还有心思打趣我,还不看着如萱?”
云楚忱额头上已经见了汗,面颊上微微染了一丝桃花色,她生怕旁人看见她这副样子,却不知山上短崖凉亭处有一人已经将此情此情看了个清楚。
那青年穿着一身绀青色的云纹锦衣,眉目俊朗,举止间透露出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只是眸色极深,鼻梁笔直,使整个人看上去略显深沉凌厉。
他身边站着的仆从见他目光落在下方女子身上,便说道:“这位应该是云府大姑娘,衡阳郡主的过继女。”
“太后过世时,我曾见过她,那时看她行止礼仪,竟比我母妃还显得端庄些,想来是个美丽但无趣的女子,没想到今日一见,她竟还有这样的一面,有意思。”
二皇子显得对云楚忱颇为感兴趣,一旁的仆从见状有意无意的提醒道:“云大姑娘的确出挑,只可惜没什么依靠,也是个可怜人。”
娘家不得力,对二皇子来说便不是良配。
二皇子闻言,面上的笑意落下,有些扫兴,默默的看着云楚忱跑远,说道:“回宫。”
这厢云楚忱好不容易追着晋如萱到了净房,她微微喘气看了看四周,说道:“你去吧,我在那边假山处等你。”
晋如萱跟她的丫头进了净房,云楚忱松了口气放下裙摆,用帕子沾了沾额角的汗,走到假山隐蔽的位置整理衣裙,却冷不防听见假山的另一边传来说话声。
“头一回见着她,我就知她与旁的女子不一样,与她们家中那些攀附权贵的姐姐妹妹更是不同,我一心只想娶个不庸于俗不流于众的佳人,却不知如何才能得她芳心。”
云楚忱听了这句话,忍不住笑,这是谁家小郎君,凭的多情,在此处与友人诉说相思之苦,待她听见另一个声音,不由吓了一跳。
“你不过看了她一眼,怎就知道她不庸于俗不流于众?”魏子修温润含笑的声音传过来,道:“五郎,婚姻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可陷得太深。”
“修名,你不必劝我,虽然想上门求亲的人不少,我也未必是她心中良配,但我必定尽全力求一求这门姻缘,你现下或许不懂。是因为你还没有遇见那个让你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人,待有一日,你见到了她,就知道那是何种滋味……”
魏子修字修名,云楚忱是知道的,也确定了她没有听错。
照影和潋月对视一眼,轻手轻脚的朝外面望了望,见没有人,跟云楚忱点了点头。
云楚忱屏息,只听魏子修一起的那人又说道:“你看见她一颦一笑,心下便跟着牵动也生出欢喜,她若愁眉不展,你便也收紧心绪阵阵心伤,”
说话的人似乎及其欢喜却又十分苦闷,“那种感觉着实难以形容,只觉满心都是她,想见不得见。修名,我若是你,大概不会如此愁苦,可我家世凄凉,功名未就,她却快要到了婚嫁的年纪。我生怕那一日就得到她定亲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