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夜,京都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偶尔能听到一两声爆竹,年味儿越来越浓。
即使边疆有战事,也不影响寻常百姓诚心地祈祷来年会更好。
宫墙内亦是灯火通明,大红灯笼映照着各处宫殿,只是寂静得很,让这份喜庆中透着一丝诡异。
到了后半夜,突然下起鹅毛大雪来,夹在寒风中,刮得脸生疼。
天还未亮,雪渐渐堆积起来,沉闷的宫门却突然打开。
一阵阵匆忙的马蹄声呼啸而过,卷起漫天雪花,迷住了眼睛。
马上的年轻男子嘴唇皲裂,然而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定定地盯着前方。
跑了大约几百米,他忽然勒住手中缰绳,身下的马便猛地刹住了后脚,抬起前脚长鸣了一声,划破了寂静的凌晨。
身穿盔甲的年轻男子翻身下了马,匆匆上了台阶,他手里拿着红色信笺——军中最紧急的情。
刘天庆见状眼皮一跳,睁大了眼睛上前询问了几句,随后匆匆地走进了皇帝的寝宫。
时过点卯,有一辆青色朴素不起眼的马车,缓缓地驶动起来,压过新下的雪,留下长长的,深浅不一的车辙印。
马车在了安昭寺大门前停了下来,有一穿着绿色华服的男子随后从马车里下来,在无忧的带领下,走进安昭寺。
与此同时,早朝上,众朝臣听着刘天庆念着从北疆快马加鞭送达的军报,震惊不已。
北雁疑似发生了瘟疫,请朝廷早做打算。
这是军报上唯一的内容。
不过一行字,加起来还没有二十个字,却足以教人无言以对。
满朝文武今天的早朝会是今年最后一个早朝,与寻常一般在早朝上听萧鸾胡扯吹牛皮,再附和怕马屁,这一年就能平静地画下句点。
谁曾料到,会这个被寄予厚望的早朝上,听到如此骇人听闻的消息。
满朝上下,一时人心惶惶,心乱如麻。
北雁怎会突发瘟疫?
如今疫情如何了?
疫情是否凶险?
可有扩散的趋势?
朝廷又该如何打算?
是否派医者前往?
该派谁去?
......
如此等等,不一而论。
皇帝看着底下惊慌失色的众人,竟无一人在听完军报后站出来给出一个解决法子,甚至连个屁都没放一个!
平时芝麻大的事情都能议论上大半个时辰,如今真有事情发生了,一个个又惜字如金。
还真是从没让他失望过啊!
皇帝大病初愈,准确来说也没愈,就是听闻了大萧入侵,作祟的自尊心让他从病床上强撑着起来,吊着一口不肯服输的气。
离秋猎不过三个月,皇帝却像是老了十岁,脸色难看得很,原本颇为健朗的龙体,此时裹在繁缛的龙袍里,像枯木一般,又干又皱。
他抬起厚重的眼皮,浑浊的瞳孔透着精明,声音低沉而凛冽:
“容国公,关于北雁瘟疫一事,你有何看法?”
被点名的容国公上前一步,神情严肃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