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江户川乱步指出的决定性证据砸到懵圈后,阿尔薇拉完全忘了自己之前还在生气。
她一点儿也不信小鱼干先生竟然会不受猫咪的喜欢。
天地良心,有哪只猫猫会拒绝送到嘴边的零食呢!
“福泽先生人超好的,怎么可能会有猫猫讨厌他?”阿尔薇拉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蜷着的双腿。
江户川乱步不准备对此发表任何看法。
他只对阿尔薇拉提到过的“咒语”感兴趣,专心催促道:“你还没说你的咒语是什么呢。”
“你说那个啊。”阿尔薇拉挥了下魔杖,斗篷上的尘土就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这是来自我的庇佑。”
黑发少女先是扶正自己头上的女巫帽,接着又重新系了一遍斗篷的带子,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整理完毕,她才慢悠悠地解释道:“因为我许了愿,所以愿望实现后,我就要按照我许下的愿望那样给予出代价。”
“我希望有人能够让我脱离当时饥寒交迫无处可归的困境,而代价是我要成为那个人的‘贝斯特’。”
“当然啦,‘贝斯特’只是一个代称。在古埃及神话中,贝斯特作为猫神,司掌的神职方向包括守护、音乐、舞蹈、家庭还有月亮。而我们女巫,通常用她指代家庭还有夜晚的保护神。”
“作为收留我的回报,我会保护福泽先生和他的家人——也就是你。”
说罢,阿尔薇拉扯出挂在脖子上的那枚戒指,从中取出一枚古铜色的球状铃铛,递向江户川乱步。
“不过考虑到现在外边的情况,既然你有异能的话,说不定会更需要我成为你们的‘赛赫美特’。”
赛赫美特是司掌战争、医疗、烈火与复仇的母狮神,大概会是最适合眼下形势的身份。
经历过不明迷雾和端枪黑衣男的阿尔薇拉再怎么不了解这个世界,也能猜到外界情况之危急。
在此时此刻,有超乎寻常的能力的人说不定要比普通人还危险。毕竟谁也不能确定自己是否有被人盯上,而面前这个人又明显缺乏有效的攻击手段。
他需要保护,阿尔薇拉十分肯定这一点。
她扬起下巴,将铃铛放在江户川乱步摊开的手心中,说明道:“这个铃铛是守护类的炼金产物,可以为佩戴者阻挡一次致命攻击。你可不要弄丢了,做一个成品很麻烦的。”
至少她不确定是否能够在这个世界做出第二个。
不过……同类型的炼金产物她还有好多,也不差这一个就是了。
“我已经展现出了我最大的诚意。”阿尔薇拉藏在斗篷里的手悄悄捂住胃部,之前吃下的小鱼干已经消化完了,她需要一顿正经的能填饱肚子的晚饭,“所以……”
“我可以留下来吗?”
黑发少女可怜巴巴地眨巴着那双金灿灿的眼睛,像小猫一样望向面前这两个人。
福泽谕吉微低下头,看着这名少女,脑子里全是她作为猫咪时的模样。
见迟迟没有人说话,阿尔薇拉更委屈了:“不可以吗?”
蜜糖金的眸子湿润极了,被噙在眼眶中的泪水几乎下一秒就要抑制不住地滚落。
试问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够抵抗流泪猫猫头的威力呢?
答案是——没有人。
“……可以。”
经过百般纠结,福泽谕吉最终同意了阿尔薇拉的留宿请求。
“只有一晚。”
明天再帮她找一个更合适的落脚点好了。
得到了允许的阿尔薇拉有样学样地脱下长靴,跟在两人身后走进了福泽家。
福泽家中是很典型的和风装修,和福泽谕吉这个人的气质如出一辙。
从猫变人之后,阿尔薇拉的待遇明显下降了好多。福泽谕吉从厨房端出将将足够三人吃饱的食物,便没有再做什么。
吃过晚饭后,江户川乱步便自顾自地回到自己那间屋子里去了。
他对另两个人要进行的对话一点兴趣都没有,最能引起他兴趣的部分已经过去了,就像是话剧的高潮部分一样,是只有当时才能得以一见的不可复制的场景。
阿尔薇拉习惯性用魔杖清理掉面前餐盘上的污渍。
这让正在收拾桌子的福泽谕吉顿住了手。
他本以为“女巫”之说只是这名少女为了掩盖异能者或者魔术师身份的粉饰,但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这个世界上的超常能力中,据他所知,是存在着魔术的。
在冬木市就曾经出现过被魔术师们称为“圣杯战争”的魔术事件。据说其中远坂家的现任家主便最为擅长宝石魔术。
但像她这样贴近生活的魔法,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乱步的推理是不会出错的,那么自称女巫的少女便是确确实实的异世界来客,也……是确确实实的女巫。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福泽谕吉将收拾好的餐具放回厨房的水池中,坐回桌边,语气平淡。
“我也不知道。”阿尔薇拉趴在桌上,摇晃着一枚做成锥形的白水晶,“我刚下火车,就被雾包围了。”
“那雾气像是活的一样……”
阿尔薇拉手中的水晶坠全无规律地在半空中逆时针摆动着,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枚水晶坠,眉眼都耷拉了下来,很是失落。
“反正我也回不去了,想这些也没有用。”
她收起水晶坠,把头埋进臂弯里,沉闷极了。
“我可能要多打扰您几个晚上。不过我一定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短暂地趴了一会,阿尔薇拉从臂弯中抬起头,直视着福泽谕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