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府,九安堂。
若大的帘幔被风扬起,地板被奴才们擦得如同明镜般光亮,阳光照射进来,将这九安堂弄得越发的静溢。
姜嬷嬷轻声走了过来,对着帘幔后头吃果糕的人轻声禀报。
“外头,越发的严重了。”
若是她过来禀报,那就是真的不好了,之前什么唱戏之类的姜嬷嬷都可以不理会,只不过是些民间戏言,不足为惧,叶府旗下的产业受影响那也不足为惧,钱财之类的在正名之后自然可以再恢复,可若是那里的人有了这个意思,那便真的不好了。
姜嬷嬷想到什么,便长长的叹了口气。
“小公子命运多舛,好容易遇着个心爱之人,怎的人人都看不下去呢?”
府里有那样一个糊涂的父亲,外头也没个能帮衬帮手, 十五六岁时被强行安排了门亲事,以死相逼才换得自由之身,十年漂泊在外生死不知冷暖不知,如今回都功成名就情爱两收,原本骊山回来便可奉旨成婚,却未曾想过,人还没回来,这外头的风言风语便率先而归了?
不过才几日的功夫,不仅叶千落背上了个心思深沉之名,还让萧尧弄上了个英雄救美之美之身,现在就连她们家老爷都开始相信萧尧与知小姐“两情相悦”了,还命人四处搜罗了名贵的兰花和四套以兰为名的上好衣裙,就等着他们二人回来,他们便向圣上请命迎娶知小姐过门。
想到这里,姜嬷嬷双眼微眯,这双锐利的老眼猛的射出的一抹凌厉来,“若是,若是她也掺了一脚,……恕老奴说句逾越的话,老奴必不放过。”
她是个奴才,身为奴才如何能对主子说出不放过的话来呢?这岂不是背主?
然,就算是背主也要这样说,可想而知这个主子做出了多少叫人愤恨之事了。
帘幔后头的人呵呵一笑,“你急什么?事主还未发话呢?”
姜嬷嬷道,“您倒是不急,您只想着小公子再弄个儿子出来给你玩玩你便满意了,至于是哪个女人您是丝毫不在意吧?”
这老太爷也真是的,居然到现在还在生当日小公子硬闯之气。
小公子对那叶老夫人应该是极爱了,为了她,为了能够让秋府认定她,竟不惜踏入他最生厌的秋府与老太爷说话,如此用心当真是令人动容,人还没嫁进来便事先想好了后路,这样的小公子又似乎回到了以前,以前小公子行事便就是如此的周祥。
想到这里,姜嬷嬷的心针扎儿似的疼,小公子以前也是个如同其他家公子一样,娇贵,尊贵,锦衣玉食享受着阳光与春风般的优雅公子,可是现在呢?一双长满老茧的双手,一副练得无比坚硬结实的胸膛,这十年的生活没有少让他受累吧?
姜嬷嬷袖下的手指深深的刺进肉里,眼中崩发出的怒气无比强烈。
“老太爷您不管,老奴来管,总之,这回小公子无论如何不能有半点的闪失。”
说罢,姜嬷嬷怒气而去。
秋老太爷看着她的身影说了句,“这老家伙,都一大把年纪了火气还这般的旺,也不怕把自个儿给气着了。”
秋老太爷又捏了块果糕送进嘴里,神情幽然。
“不都说了吗?事主都还未发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