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刚要发火,老子在这里教训人,你竟然敢对我大呼小叫的,什么玩意啊,结果一抬头,嘴里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咽下去了,因为站在那里的人,作为秦州当地城里人,自然是知道这人是谁啊,是刺史大人啊,于是到嘴里的话变成了,“刺史大人,您怎么来了?”
“本官如果今天不来,还不知道我的治下竟然有如此胆大妄为之人,竟然毫无怜悯之心,欺压弱小,看来本官今天可是要和叶檀好好聊聊了。”蔡力气呼呼地说道,让四周地过来拿钱的百姓以及帮忙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然后闪到一边去,没有办法,万一殃及池鱼怎么办呢,不知道这句典故不代表不知道这个道理啊。
管事虽然被他的话吓着了,本能地想要低头,说几句好话,可是余光扫过的时候,却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崔清尘,虽然一身普通的衣服,可是气场极强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不知道怎么地,感觉自己的底气一下子就足了,看着蔡力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坚持。
“刺史大人,小的对他的所作所为没有一点愧疚,反而多了几分快意。”管事的话差点让本来就有点失火的蔡力再次起火,这小子什么意思,难道这就是治下的人,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看来你是恶人做久了,习惯了,皮子也跟着痒起来了,是不是?”蔡力的话里透着威胁,可见他的脾气本来就不太好,加上被人催促,更加如此。
“不知大人可知小的为何要训斥此人?”管事似乎没有看到他的火都要烧起来的样子,依旧慢慢地问道。
“不管他犯了什么错,你都不应如此对付一个如此弱小的人,你的良心都让狗给吃了?”蔡力的咆哮声,甚至传到了街上,让一些在买东西的人都觉得奇怪,这个平时说话虽然很大声,可是还算是温和的刺史大人,到底是被什么事给刺激了?
“刺史大人,还请听小的说完,您再发火。”要不是因为崔清尘就在边上,他恐怕早就说不出话来了,可是之前崔清尘在晚上的会议上就说过,如果一个人连这点为酒楼撑腰的本事都没有,那么还是早点离开吧,秦川酒楼不养这样的人。
秦川酒楼的月钱可是非常吓人的,加上时不时会有奖金,比如说昨晚那么辛苦,结果这些人拿到的钱竟然有一贯之多,这些钱足够买不少米粮让家里人吃上三个月的,为了这个,就算是拼命也是值得的。
“刺史大人,这件事的起因很简单,刘老头是我们之前找到的第一批秦州给我们提供物资的人,他提供的是木耳,这个东西本来用的就不多,一般都是要用的就不多,当时他来的时候说是家里有不少腐烂的木头,正好可以提供这类东西,因为是鲜的,所以价格稍微便宜点,他也同意了,当时拿来的东西,我们也看过了,不错,可是昨天晚上的时候,却是趁着天黑的时候,他送来另外一批东西,当时我们也没有在意,只是认为东西不错,就入库了,结果今天早上厨师准备做菜的时候,才发现,里面不只是有碎树皮和腐烂的杂草,竟然还有一些毒蘑菇,如果有人吃了的话,轻的是上吐下泻,重的话就会毙命,所以我们将他剔出我们的原材料供货商。可是他却说晚上眼花没看清楚,非说是不小心造成的,刺史大人,不知道您对于这件事的看法是如何?”
管事的话一落,那个刘老头的脸都白了,张嘴却不敢说话,而蔡力却发现自己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件事,因为这件事很清楚,就是刘老头想要占便宜,最后被发现,而且这件事非常严重,人家没有到衙门里告他,就算是烧高香了,可是看着刘老头那花白的胡子上面都是鼻涕眼泪,脸上灰尘多,衣服上面也是灰尘满满,看来是跪过了,这让蔡力内心深处很不好受。
一方面是道理,一方面是民生。
蔡力的脑子转了几圈,最后只能稍微放低声音地看着管事道,“难道就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了吗?都是为了生活,不容易的,乡里乡亲的。”
能让他说软话,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是和一家酒楼的小小的管事的,其实呢,大家都看得出来,他这话是给崔清尘说的,可惜,当管事的眼睛看向她的时候,得到的却是摇头的表现。
于是管事继续说道,“刺史大人,按理说,您这样子帮他说话,我们应该领情的,可是您知道他为什么会是这个模样的吗?”
蔡力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废话,自己怎么会知道,但是呢,应该逃不过为了求情而下跪哭泣的模样。
管事似乎很生气,将声音抬高了几分,指着刘老头道,“这个老东西,昨晚中午从我们这里预先支取了一部分钱,然后就跑到秦州的地下赌场那里玩了一下午,晚上的时候钱输光了,就回家弄了那些东西,要不是因为天气比较晚的话,他还想要将那个钱预支走了,结果他晚上没有得到钱,就跑去借高份子跑去继续赌,大半夜的时候被赌场的人赶出来了,没地方去,就冻了一夜,今天早上还有脸过来说是家里没钱吃饭了,想要将钱拿走。”
“你既然知道家里有人吃饭,你还将钱都拿去赌了,败了,而且你借的那个高份子如何还,你没钱还难道卖儿卖女吗?”
管事最后的声音坚持就是划破长空,让刘老头都不敢说话了。
蔡力听完这个,头更加疼了,本来以为是欺压,现在却看到了是帮忙,此时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话了。
管事看到蔡力没有说话,就继续对刘老头说,“你做人不实诚,差点害了我们酒楼,不过呢,你也差点害了你的婆娘和孩子,我已经通知你家里人来了,将之前剩下的那点钱全部给她们,以后你们和我酒楼再无瓜葛。现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