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陌生的床上醒来。
睁开眼, 出现在视线范围内的一切都不是记忆中的模样。
起初我没有反应过来,还在疑惑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昨夜的记忆缓缓浮现,我才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究竟落到了怎样的境地。
昨天晚上, 费奥多尔君……魔人,和果戈里先生一起闯入了港口黑手党,在首领办公室内, 将我——/
睡到自然醒。
没有工作,没有任务,没有任何必须要完成的事……
这种轻松愉快到甚至会令人产生罪恶感的生活, 也太美妙了吧!
感谢费奥多尔君将我从港口黑手党带走,将我从繁重的工作和几乎无法停息的脑力劳动中解救出来。真不愧是我的好朋友, 实在是太贴心了!
目前「天人五衰」并没有任务需要我去做。不光是我, 就连果戈里和西格玛,每天也都待在基地无所事事。
除了费奥多尔君在认真工作以外,目前居住在「天人五衰」位于神奈川的基地的几个人,全都处于「每天只要快乐玩耍就可以」的状态。
想要吸取活力成分的时候, 可以去和热情活泼(虽然只是表面)的果戈里一起玩魔术;想要享受安静平和的温馨感时, 可以选择和西格玛一起做料理(大概是在旁边捣乱的那种)。
时不时还能蹲到结束一段工作从房间里走出来的费奥多尔君, 这个时候就可以和费奥多尔君一起下棋, 感受势均力敌的交锋的快乐。
无论哪种风格都可以轻松拥有,超nice的!
呜哇——
简直就是梦想中的咸鱼生活!
太幸福了!
美好的一天,从和果戈里一起享用美味的早餐开始。
早餐是西格玛友情提供的,这个发色时髦的男人出乎意料的拥有一手堪称出类拔萃的厨艺。
我时常觉得西格玛不像是「天人五衰」的成员,比起或多或少都拥有异于常人的特质的费奥多尔君和果戈里,西格玛从性格到思维, 不管从什么角度看都是普通且正常的。
就……感觉像是掉进狼群里的小绵羊。
说实话, 如果所有事情都结束之后西格玛还活着的话, 我有点想要把他带回港口黑手党。如果是想要追求「家」的话,这个世界的港口黑手党完全符合要求!
而且港口黑手党也不会对西格玛的异能力有太多的利用。比起他那个可以双向情报交换的异能力,我更在乎西格玛的好手艺。
会做饭的男人真是太棒了!
会做蟹肉料理的男人更是超级无敌绝顶的棒!
当我忍不住发出这样的感叹时,坐在我对面的果戈里也十分赞同地点点头:“是的!西格玛真的超棒的!无论什么魔术,西格玛都是「天人五衰」中最捧场的那一个!”
说是「捧场」,其实只是被吓到了而已吧?
“说到魔术。”果戈里突然出现在我身侧,“治君要来当我的魔术助手吗?”
“唔?”含着一截咖喱蟹.肉.棒的我,发出了一声含糊的疑问。
“是这样的啦!这段时间陀思君的计划还没有开始,每天待在基地也很无聊啊!”果戈里站了起来,“就算西格玛很好玩,但一直在基地里不出去的感觉太束缚了,我讨厌这样!”
“所以——我最近就在附近的街头表演魔术!”他微微欠身,行了一个如同舞台上魔术师自我介绍后的开幕礼,“人气还算不错!治君要一起来吗?”
表演魔术……
果然就是之前金发小哥提起过的,把女孩子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的魔术师吗?
“听起来好像挺有意思的,但是……”我有些犹豫,“我现在出门没关系吗?”
“诶?”果戈里不解的看着我,“治君为什么要这样问啊?”
“因为,我不久前才从港口黑手党离开——唔,应该说是突然离开?”我戳了戳餐盘中的蟹块,“在神奈川县的话,和横滨也不算远……万一碰到港口黑手党搜寻的人怎么办?”
果戈里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支着下巴看着我:“治君是想说港口黑手党可能会派人来找你吗?”
“肯定会的吧?不管怎么说,我毕竟也是代理首领啊。而且……”我顿了顿,一时间心绪复杂,“港口黑手党内部,高层都知道我是另一个世界的港黑首领的事。”
然而我现在却在「天人五衰」的基地里,出于个人意志停留于此,即将成为「天人五衰」的一员。
这让我有一种好像背叛了上一世为之付出一切的港口黑手党的错觉。
……不,那也许并不是「错觉」。
但是。
就像费奥多尔君所说的那样,这个世界……如果没有「能力者」,反而会更好一些。
像是十几年前,时任赤之王迦具都玄示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坠落,造成神奈川数十万普通人死亡的悲剧,绝对不可以再发生了。
为了世界的安定,为了更多人的幸福……
哪怕被视为令人不齿的背叛者,我也在所不惜。
“啊,这个的话治君不用担心哦!”
果戈里的话将我从错综复杂的思绪中扯回现实。
他的脸上带着看不出是善意还是恶意的笑容,没有被扑克牌遮盖的左眼弯起愉悦的弧度:“应该不会有人来找治君了。”
我一时间没有控制住自己,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呀,糟糕!”果戈里装模作样的捂住了嘴,“好像一不小心说漏嘴了——怎么办怎么办!”
“尼古莱——”我忍不住攥住果戈里的手腕,“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说应该不会有人来找我?”
我本能地感到有些不安,像是有什么计划之外的事情发生了,而我却还一无所知。
“治君……”果戈里神色为难,“不是我不愿意告诉治君,但陀思君特意嘱咐我不可以说哦?”
“所以,尼古莱所追求的「自由」,只是从被世俗束缚变成被费奥多尔君束缚而已吗?”我的声音中充斥着尖锐的冷嘲,我想这大概足以体现出我此时的失态了。
“当然不会!就算是陀思君,也不能束缚自由的我!”果戈里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既然如此,我就告诉治君吧,为什么港口黑手党没有人会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