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艳绝北宸国的竹仙公主,长得着实惊艳,让朕都为之心动。”
东方浅熙性感的红唇勾了勾,目光在萧绮弦身上流连忘返,犹如当年在沙场上,远远看着这个人,目光舍不得移开。她知道萧绮弦跟自己是同类人,骄傲如天之骄子,不服输,不低头。
也正是看中她的骄傲,所以成为质子送来东辰国才让事情变得更有趣。
“虹帝陛下谬赞了。”
萧绮弦没有因为东方浅熙的语出惊人而慌张,反而从容不迫,这淡然的姿态让文武百官都不禁佩服这个人的冷静。
“虽然你是质子,但是东辰国从来不会亏待任何人,你需要什么尽管跟朕给你安排的礼官说便是。”
东方浅熙说着漂亮的场面话,萧绮弦心底却冷笑。若真的不亏待,前世她又岂会任由崔兰对自己百般凌虐,说到底质子始终是质子,在东辰国连平民都不如。
只不过,萧绮弦抓住了这话中的机会,嫣然笑道:“本宫习惯了粗茶淡饭,无需陛下多费心。还有,东辰国的宫袍虽好,可本宫还是觉着穿北宸国的衣着习惯些,多谢陛下的心意了。”
东方浅熙的弯月眉挑了挑,一双凌厉的杏眼落到汤俊身上,只见他露出了惊恐而不安的神色,当下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
萧绮弦也看向了汤俊,见那人恨不得自己马上消失在东方浅熙眼里的惊恐模样,心中便是痛快。
前生之辱,百倍奉还,不止是心里想想,嘴上说说,萧绮弦的实践能力很强。
“朕明白了,来人,带竹仙公主下去休息。”
东方浅熙的目光落到萧绮弦的脸上,那鹅蛋脸有着坚毅的轮廓,秀美的眉目之间都是疏离的高傲。东方浅熙很快便明白了,即便是质子,她依旧是个难缠的角色。
穿着百花孔雀袍的人挺直着她纤细的腰背离开了凤凰殿,凤凰殿瞬间落入了一种既危险又可怖的死寂中。有些心眼的人都明白刚才萧绮弦说的那番话什么意思。质子虽然地位低微,但是说到底也是别国的公主皇子,作为大国的风范,应当以礼相待,否则恐会落得有失礼数的罪名。
要知道东辰国以北是北宸国,周边还有实力强劲的陈国和牧国以及大大小小的国家。东辰国在诸国中算是大国,若是知道东辰国没有好好对待质子,恐怕以后各国要谈判和平协议便会增加难度了。
“汤俊。”
东方浅熙的眼角微微勾起,神色似笑非笑,谁都猜不着她的心思。正是这难以猜度的神色,所以跟东方浅熙这个帝王相处起来更让人担惊受怕。
“臣,臣在!”
汤俊听到东方浅熙轻唤自己的名字,他吓得跪在了殿前,尚未审问,便已承认了错误。
“你认为东辰国宫袍美么?”
东方浅熙的娇躯缓缓地倾斜向另一边,用手支住太阳穴,那凌厉的美眸化作了刀刃,刀刀割在汤俊的身上,如凌迟。
“东辰国的宫袍自然是美的。”
女人的心思难猜,帝王的心思更是难测,如今一代女帝的心思更是深沉如海底之针,朝堂之上没人猜得到她那张似笑非笑的神色藏着什么丝心思。
“那你穿着它绕着京城走三天,每日午时人潮最甚时出门,入夜才能回府。若让朕知道你没有遵照朕的话去做,朕便把你的尸首挂在城墙上示众。”
一句话说得淡然,却隐隐藏着危险的杀气,这让朝臣背后都沁出了一层冷汗。早知道东方浅熙的手段强硬残忍,若汤俊得罪的是外国使节而非质子,怕是他早就血溅凤凰殿了。
东方浅熙到底还是给自己人留了一命,若是为了质子而杀了自己人,这会让朝臣不安,这个羞辱式的惩罚反倒有了杀鸡儆猴的效果,让朝臣要时刻保持东辰国大国之风,不得给东辰国惹出乱子。
“陛下,这,这……”
汤俊已然满脸的冷汗,听到这个荒谬的惩罚,一时之间不知道东方浅熙是在说笑还是真的……
“拖下去。”
东方浅熙摆了摆手,似乎不想再看见汤俊那张满脸横肉的脸,看着便觉得心烦。
“陛下,陛下!”
朝臣看着被侍卫拖走的汤俊,心中不禁捏了把冷汗,感叹东方浅熙的手段强硬,也感叹着萧绮弦的凌厉。质子在别国多少会遭到不好的待遇,在质子闭口不言的情况下是相安无事的。毕竟很多质子都是忍辱负重而来,为了自己能活得好些,也为了自己的国家,他们都选择忍气吞声。
一旦质子把事情说破,那么朝廷必须采取行动安抚质子的情绪。只不过其后质子会受到什么更不好的待遇,那就是另一码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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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青竹觉得马车行驶的方向不对,便挑开了窗帘看了看,发现马车依旧在东辰皇宫内行驶。
“不是去质子府么?为什么马车还在宫内?”
青竹心中隐隐觉得不安,人生地不熟再加上这里是敌国的地盘,种种情况都让她杯弓蛇影,就怕萧绮弦会受到伤害。
萧绮弦依旧闭着双眸假寐,对于此刻的突发情况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淡然开口道:“属于本宫的质子府就在宫内,清月宫。”
这是凭着前世的记忆知晓,青竹只道是那东方浅熙刚才在殿上告诉萧绮弦的。青竹不知殿内发生了什么,因为她无法进入殿内,她只是个侍女,没有资格踏入那最庄严的凤凰殿。
“为什么?质子府不都在皇宫外吗?”
青竹对于这个安排表示不解。她不喜欢东辰皇宫,那高高筑起的红墙就像是牢笼,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此时,萧绮弦微微睁开了美眸,那如水般柔和的美眸闪过一丝凌厉,红唇微微勾起一抹冷笑。
“因为东方浅熙忌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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