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病倒,身为名义上的长女,沈天舒自然要去床边侍疾。
沈天舒听到消息,来到正房院里的时候,发现沈云瑶已经被解了禁足,此时正陪在许氏身边。
平娘里里外外走来走去,一会儿拧帕子,一会儿拨炭盆,好不忙活。
“母亲。”沈天舒趁着上前见礼,趁机仔细看了看许氏的面色,“听说母亲生病,我就急忙赶过来了,大夫怎么说?可开药了?”
还不等许氏说话,却听沈云瑶道:“多谢大姐关心,大夫说娘只是偶感风寒,吃几副药,休息几天就没什么大碍了。”
话是好话,但是从沈云瑶嘴里说出来,就总让人有种事有反常即为妖的感觉。
沈天舒不由得多看了沈云瑶几眼,心下暗道,不知道这厮又要耍什么花招。
许氏靠在引枕上,额头上还敷着一块凉帕子,面色有些不自然的潮红,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嘶哑道:“你说我这身子多不争气,眼瞅着就要进腊月了,里里外外不知多少事情要忙,我却病倒在床,真是想想都焦心。”
沈天舒道:“母亲整日为家操劳,说不定就是因为这般辛苦,所以才会让风寒得以入侵。母亲只管好生休息,有什么事吩咐我们去做便是了。”
她本来只是顺着许氏的话往下说,并没有特指什么事情。
但是听在许氏耳中,却好似沈天舒想跟她抢夺掌家的权利。
许氏微微眯起眼睛道:“这倒也不必了,你们小孩子家家的,也搞不来家里这些个琐碎的事情。好在我这些年也早就做熟了,左右也是下面的人做事,我只要动动嘴皮子就是了。
“只是如今到了年根下,各处都开始宴请各家夫人姑娘,三天后便是蒋同知的夫人黄氏设宴,请柬都已经送到府上。我这个样子肯定是去不成了,你们姐妹三个回去好生准备,到时候一并去赴宴。”
许氏说着还特意嘱咐沈天舒道:“这次我不能跟去,天舒,你是大姐,要好生带着两个妹妹,约束她们的一言一行,万万不可给咱们沈家,给你爹丢人,知道么?”
“母亲放心,我一定好好带着妹妹们。”
沈天舒嘴上这样说,但是目光扫过神色莫名有些阴鸷的沈云瑶,再看看站在床尾,恨不得把自己整个儿融入阴影中的沈云蕙,莫名有种宴无好宴的感觉。
三天后的宴会,自己怕是得拼命打起精神来才行。
将沈天舒和沈云蕙都打发走之后,许氏又单独叮嘱沈云瑶道:“蒋同知是今年新来上任的,这是他家夫人第一次宴请,你到时候可要好好的,不许任性。
“蒋同知虽然在你爹手下做事,但蒋家却是世代簪缨,正儿八经的名门望族,跟许多大户人家都有姻亲关系,你若是在蒋家的宴请上丢了脸,不到过年就能传得连京城都知道……”
许氏此时还是有些发烧,喝了药又犯困,差不多意思的话翻来覆去说了半天,却始终没听到沈云瑶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