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脸上呈现痛苦之色,额角青筋毕露,在余娇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拼尽全力,从喉头溢出痛苦的闷哼声,指甲折断在褥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出来了,出来了!”产婆托着胎头仰伸,熟练的挤出婴儿口鼻中的羊水,结扎脐带,一声嘹亮的啼哭声响彻整个产阁。
产阁外的所有人听到这声啼哭,全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林霜的相公,隔着紧闭的窗牖,问道,“霜儿,霜儿你还好吗?”
林霜无力的瘫倒在床上,犹如刚从水中打捞出一般,额角湿发凌乱,根本没有力气张嘴回应,虚弱得直接昏了过去。
余娇将所有的银针取回,取出林霜口中的帕子,对丫鬟道,“快去催补气血的汤药。”
丫鬟慌忙跑向屋外,朝一脸焦灼的林甫和担心不已的林霜相公道,“老爷,姑爷,母子平安,小姐生了个小少爷,余女医催要汤药,江大夫小姐的汤药可煎好了?”
“好了,好了。”为了便宜行事,林甫让人将药炉搬来了产阁外,江清河亲自熬的汤药,闻声忙倒进碗中,递给了丫鬟。
丫鬟送进屋内后,余娇捏住林霜的双腮,将汤药灌了下去,又摸了遍林霜的脉象,虽细而无力,但无性命之虞。
“余女医,我们能进屋看看霜儿吗?”屋外传来林霜相公的声音,虽然丫鬟说母子平安,但自从婴儿产下啼哭后,就再不闻林霜的声音,他仍是难以安心。
“可以进屋,不过进出屋门要小心些,林姑娘现在不能受凉。”余娇出声道。
她的话音刚落,林霜的相公和父亲林甫,全都快步进了屋内。
产婆已经清理好婴儿身上的血污,给它包裹上棉布褥子,见两人进来,忙笑着道,“小少爷白白胖胖的,足有七斤重。”
林甫小心翼翼的从产婆怀中接过外孙,林霜的相公则来到床前,见林霜紧闭着双眼,不由出声问道,“余女医,霜儿这是……?”
“林姑娘昏睡过去了,她身子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血亏,坐月子的时候多吃些补气血的药膳。”余娇将针囊塞进了药箱里,出声道。
林霜的相公这才安下心来,怜惜的抚摸着林霜的脸颊,起身又看向被林甫抱在怀中正逗弄的婴孩,露出初为人父的笑容。
林甫将婴孩交给他,朝余娇作了一揖,由衷道,“老朽谢过余女医保住小女母子平安。”
余娇缓缓一笑,“医者本分,林老爷无需言谢。”
“余女医当得。”林甫说着,命人取了诊金来,道,“刚过四更天方寅时,我已让人为余女医收拾了客房,余女医不妨和这位姑娘在府中歇息到天亮,用了早膳我再安排下人送二位回家。”
这话是对余娇和余茯苓两人说的。
忙活了半宿,两人还未合眼,着实有些困倦,余娇应道,“如此便有劳林老爷了。”
江清河还等在院内,见余娇出来,脸上带着求知欲,迫不及待的问道,“孟丫头,快与我说说,你是用什么法子让林小姐顺利产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