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闲聊,秋萍萍业没有多想。
手上去拿袋子,嘴里跟着说道:“卢夫人要办喜事,总归是忙的。”
路夫人撇着嘴直摇头:“这喜事办不办得成还不一定呢。”
秋萍萍听了停下手上的动作:“听说两边已经互换了更贴,怎么还能不成呢?”
路夫人叹气道:“嗨,要我说,不成就不成吧。”
“那明家的老太太,委实的难对付。”
秋萍萍这回听出了话里的意思,问:“这是新郎官的娘亲不同意了?”
“王爷给做的媒,她不同意能怎么样?”路夫人晃着脑袋卖关子,“就是她太婆婆出的幺蛾子。”
“老太太说了,这老太爷当初也是在人皇陛下面前听过差的。”
“虽则不是个什么太大的官位,也受过皇恩。”
“只是人皇陛下赐姓,整族搬来南境之后,才在王府底下听差。”
秋萍萍一听这话,心道这是拿着老年间的黄历说现在的事啊。
“难道他家想不认账么?”
路夫人说到兴起,整个儿死人趴在柜台上,陆元丰远远瞅着,仿佛听到了柜台的哀鸣。
“真让你猜着了。”
路夫人精神百倍,眼睛都打了一圈,唾沫横飞:“老太太说了,如今王府用着御赐的姓氏,明家可是不敢违逆。”
“但说回来,总还是一个族的宗亲。”
她一边用肥胖的手指戳着柜台的木头桌面,一边盯着秋萍萍,仿佛要贴到她脸上去似的:“那尹城守就算是帝京派来的官员,终究还是个外族。”
“而他明家无论在南境还是在整个人界,那都是护国名臣,开国的栋梁。”
“岂是尹家这小门小户能够配得上的?”
秋萍萍一个外人听了,都觉得这言语刺耳。
她叹气道:“又不是尹家设计要进他们家的,怎么说这样的话?”
路夫人啪地一拍桌子,震的胳膊上三四个手镯叮叮当当地碰在一起,庙里的风铃似的响个不停。
“说的是啊,你说气人不气人?”
说完她又感慨:“那芯芯我是常见的,挺乖巧的一个孩子。”
“可怜她遇上那样的事情,如今又碰到这样的事,叫她以后怎么嫁人呢?”
秋萍萍转念一想,这也不是完全没有余地吧?
毕竟老人家那样说,想得还是之前的年光。
于是笑道:“哎,说不定老人家过两天又想通了也说不定呢。”
路夫人叹气道:“希望是吧。”
“夫人跟着一起着急上火,不如这次来点佛手青柑糖吧。”
路夫人依言道:“给我包成两份,我给卢夫人送点去。”
秋萍萍笑道:“夫人放心,这就好了。”
说着把包好的药糖递上去。
陆元丰收了钱,坐下来看着她:“哎,你是不是也想去看看啊?”
秋萍萍点点头:“孺子可教。”
但也坐下来,并没有立刻离开。
陆元丰仰着脸,傲娇地用下巴点了点账本的方向:“怎么还不走呢?”
“怕我算不清帐?”
秋萍萍已经习惯了他这个好话不好好说的样子:“财神爷坐镇我还怕什么呢?”
“人家都供泥像,我这坐着真神,还能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