蚌中之珠[综名著]

鬼枫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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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e 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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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安慰自己这应该是十九世纪常见的吻手礼,那停留在手背上长久的感觉还是让苏冉脸颊发烫起来。她忍不住用左手抚上右手的手背,努力不让自己再去回想刚才的情景。

刚醒来时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失,随着两人深入的交谈,苏冉很快便脑补出一个因为躲避追杀,而不得不将自己隐藏在面具之后四处逃亡的贵族的一生,这似乎也完美解释了男人身上那不同寻常而又略带危险的气质。

根据他的描述,漂泊近二十年后他终于厌倦了居无定所的生活,最终选择回到故土法兰西,因机缘巧合承包了一个建筑项目,趁此机会在巴黎的地下建造了这一处秘密的居所,决心在此躲避世俗彻底隐居。

此刻,她正身处在他耗时两年修建的地下居所的中心,而他也是才刚搬进来不久,周围的物品和摆设还很凌乱,视线所及之处有许多未打开的箱子。

虽然并不熟知历史,但十九世纪中叶的法国在苏冉的印象里并不是一个和平的年代,整个法兰西的政权在帝国和共和国中交迭,更不要提闻名后世的巴黎公社也会在这个时间发生。

摆在苏冉眼前最大的问题便是,作为一个没有身份,一穷二白,长相还格格不入的东方人,她究竟要何去何从?她不认为贸然接触外界是一个明智的做法,可是,这个男人愿意收留她吗?而她,又能回馈给对方什么呢?

男人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女孩皱着眉头陷入了思考。

不难想象,如果事实真如她所说,她是以那样超现实的方式出现在他的地下宫殿里,那么她此刻必定在烦恼落脚的地方。

托复杂的人生阅历所赐,她并不是男人见过的第一个东亚人。

她自称二十五岁,但看起来却远比实际年龄要小上许多,那柔和的五官轮廓里写满了属于东方的异邦风情。虽然和当下流行的巴黎审美大不相同,但若让这些眼光挑剔的巴黎人来评判,大部分人也都会毫无异议地认为这是位漂亮讨喜的小姐。

那双深咖色的眼睛灵动又充满生机,皮肤在烛光下泛着象牙般的光泽,直顺的长发如黑色丝绸一样披在身后。

不难看出这位小姐在来到这里之前一定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因为即使是最富裕最有权势的巴黎贵妇们,都难以养出这样透净的肤色和柔顺的长发。

她让男人想起深藏在海底的珍珠,摇曳在晨曦中的百合。纯净,又美好。

戴着手套的五指慢慢收拢,男人下意识地拂过嘴唇,那上面还残留着对方手背细腻的触感。

这是他记忆中第一次距离另一个人这样近。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亲吻另一个人的手!

上帝难道还没有抛弃他吗?

那在抚摸她的脸颊时,就在心底滋生出的那一种渴望突然又强烈地涌现出来。

他想起幼时在卢旺曾误闯进过他房间的那一只百灵鸟,冥冥之中他觉得它大概是上帝派来的使者。

为了留住那小小的生机和陪伴,他关上了自己的窗户。冒着被毒打的风险,他悄悄偷来家里的小麦和牛奶,日夜和它唱歌说话。可那只鸟还是疯狂地在他房间里乱飞,在三天不吃不喝之后,因为体力透支死在了他的地板上。

那天晚上,他将它冷掉的尸体放在他的枕边,终于拥有了他幻想过的陪伴。

虽然只有一夜。

现在,这个突然掉落在他生活里,像珍珠一样的姑娘,如果他将她小心捡起,擦去浮尘,然后用最华贵牢固的蚌壳细心珍藏,是不是就能一直拥有?

面具完美地掩盖了男人脸上的贪婪,只有那双闪烁的眼睛里泄露出他此刻心绪的激荡。他没有丝毫抵抗,任凭自己屈服于这火热渴望里。

他开口,声音温柔又甜蜜,如同塞壬的歌声一样迷惑人心,引诱着她跌入他的陷阱:“如果您无处可去,请尽可把这里当作您自己的家一样住下来。”

苏冉闻言惊讶地抬头,看到刚才还泛着冷酷色泽的眼睛此时竟流露出火热而明亮的色彩。

“我的宫殿虽只为我一人修建,但装下您这样一位娇小的小姐还是绰绰有余。”他行了一个贵族的礼节,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从容优雅的美感,“在此之前,我要先请求您的原谅,它还没有布置完美,如果您选择留下,还需要请您多容忍几日这里的杂乱。”

苏冉受宠若惊地睁大眼:“您为何要道歉?从头到尾都是我给您添了麻烦!”她不自觉地想要上前一步,脚下却差点被地毯的边缘绊倒。

男人的反应比她还要快。他伸手托住她的手臂,将她扶好站稳。

“当务之急,是帮您找一双合适的鞋。”两人骤然拉近的距离让他刚刚平静下来的血液再一次翻腾起来,他垂下眼,害怕眼神泄露出自己的秘密。

苏冉只觉得眼前男人一矮,下一秒,一只微凉的手掌便握住她的右脚脚腕,轻柔却不容拒绝地将她的脚面抬起,把她的脚放到了他左手的小臂之上。

苏冉被男人这一连串动作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呆呆地看着对方用自己小臂的臂骨在测量她脚掌的长度。

这个时代的法国贵族,都是绅士得如此不拘小节吗?

她忍不住想。

量好尺寸,男人满意又小心地放下她的脚,抬头看到她脸上呆愕的表情时,起身的动作一下变得僵硬。

“您生气了吗?”他还维持着单膝半跪在她身前的动作,小心翼翼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和紧张,“我只是想要测量您的尺码。”

他刚才的动作彬彬有礼,又因为一直戴着手套的缘故,并没有让她觉得冒犯,甚至还有一种自己被悉心呵护的错觉。

苏冉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是仔细想想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她很快把这件事和刚才的吻手一样,归为一个二十一世纪东方人的少见多怪。

不过男人单膝跪地的动作还是让苏冉十分无所适从:“先生,您快起来,我怎么会生您的气?”她想要把对方拉起来,又不确定这样的肢体接触在这个时代是不是太过越界,“我只是惊讶您对我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实在是太好了,您不怕我对您心怀不轨吗?”

“我相信您。”男人维持着半跪的姿势深深望着她,准确的说他的目光从始至终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太久,“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您的出现,简直就像是神的恩赐。”他将右手放在心口,磁性的嗓音中一种近乎于决绝的虔诚让人感到迷醉,“您愿意留下来吗?我以生命起誓,绝不会伤害您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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