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谨闻言一怔,随即展颜一笑,道:“世子消息有误,不是交州,而是以交州苍梧郡交换子明都督。”
“哦~~”刘禅沉吟一下,非常认真地探身道,“吕蒙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吴侯了,以致于吴侯想要置其于死地?”
诸葛谨刚刚在脸上绽开的笑容,再次僵住,“世子何出此言?”
“一郡之地,还如此偏远,吕蒙只值这个价?”刘禅露出咱们都是老司机你懂得的神情,道,“吴侯如此没有诚意,结局必然是本世子要砍了吕蒙。”
“世子言语间处处流露威胁之意,难道便以为江东儿郎怕了不成?”诸葛谨也冷下脸来。
今天一见到这位世子,便处处受其掣肘压制,十分被动不爽,泥人还有三分土气,何况他是东吴使者。
本来他还想着自己是长辈,又有见识阅历,而刘禅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怱悠一顿就能圆满完成此次差事,没想到这位世子一上来便不断挤兑,看来此行不能善了。
“若世子害了子明都督,孙刘联盟将再无可能,两家必然不死不休,我想这也不是汉中王和孔明想看到的吧。”诸葛谨开始反守为攻。
“先生休在这里大言唬人,从孙权与曹贼暗中勾结谋夺荆州之时,孙刘联盟便不复存在了。”
刘禅直视诸葛谨,冷笑道,“不死不休?东吴也配?本世子来到荆州后,东吴屡战屡败,弱如土鸡瓦狗,拿什么与荆州不死不休?简直不自量力!”
诸葛谨沉吟一下,叹息一声,口气软了下来,道:“世子也是聪明人,两家若是继续刀兵相见,对谁也没有好处!”
面前这位年轻世子并非口出狂言,自从他来到荆州以后,东吴在他手中屡次吃亏,损兵折将,甚至连水军都督都被抓了,陆口大营也被烧了,可谓丢人丢大了。
相信用不了多久,全天下就知道东吴的惨败了,届时以曹贼的贪婪,决不会介意落井下石,趁虚而入。
“本世子若灭东吴,易如反掌。”刘禅盯着诸葛谨,见其眼中明显露出不服气的神色,便放声大笑,起身抓住诸葛谨的手臂,将其拉起来。
“子瑜先生若是不信,可随本世子一观荆州军容。”说着架起诸葛谨便往外走。
诸葛谨本想拒绝这种近乎无礼的举动,转念又一想,正要探探荆州的虚实深浅,随他去看看也无妨。
出得帅府往前便是校军场,此刻场上灯球火把照如白昼,一排排骑兵肃然而立,全装惯甲,手执马槊长刀。
全场寂然无声,但是那种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气却似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骑兵!足有数千骑兵!荆州何时屯了如此多的骑兵?
诸葛谨看傻眼了,从骑兵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可以判断,这不是临时拼凑起来的士卒,而是久经战阵杀伐磨砺的精锐骑卒。
东吴步卒若是在旱路上遇到这样强悍的骑兵……
诸葛谨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吾之军士,颇雄壮否?”刘禅借着酒劲,大笑问道。
“不输曹军虎豹骑。”诸葛谨由衷赞。
“以此精锐,破东吴之兵,可胜否?”刘禅问道。
诸葛谨黯然,强作笑颜道:“兵者,凶器也,非不得已不用!”
刘禅也没在这个问题多作纠缠,又牵着诸葛谨来到殿后,用手一指,只见粮草堆积如山,看其规模远超陆口存粮数倍。
诸葛谨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吾之粮草,颇足备否?”刘禅哈哈大笑,道。
“荆州富庶,兵精粮足,名不虚传。”诸葛谨陪着僵硬的笑容,心中却在暗自发狠——
是谁告诉吴侯荆州缺粮少兵的?是谁告诉荆州后方空虚的?此贼当斩,害人不浅!
“以此粮草,与东吴开战,可久否?”刘禅道。